“将军!”
刘澹昏沉地张开眼睛随后身体各处的疼痛像潮水一般扑了过来他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昏过去。
“不行,将军被碎石砸中了受伤不轻。”
刘澹感到自己被人背了起来,耳边还有人在小声说话,这些声音让他头晕得更加厉害了,甚至想要呕吐。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澹头痛得厉害脑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阵子,刘澹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带着人进山了想要打司家一个措手不及。
半个秋陵县都是司家的生意,加上目睹了全部经过的司家商队荡寇将军拿到账册要对司家开刀的消息根本瞒不住不如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拿下司家。
千万不能拖,毕竟司家在四郎山经营了好几代谁都不知道那座地堡里藏有多少兵力一个晚上足够司家做完准备了。
刘澹以为自己够快了的,没想到在半路上还是遭遇了司家的埋伏。
司家竟然早就有了准备,一面派人去追账册,一面在进山的路上布下了伏兵。
虽然刘澹足够小心,表面上是从秋陵县南门出去但是他虚晃一招带着人直接绕到了西门走了另外一条山路,结果还是遇到了伏击。
司家少主竟然这么了解他?
刘澹遇到埋伏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自己小看了对手。
司家是地方豪强,横行霸道是精通的,带兵打仗都是好几代人之前的事了,司家私兵也没有一点精兵强将的味道。传闻里的那位司家少主,更像是精明能干的生意人,赚钱很拿手,贿赂拉拢关系也很拿手,表面左右逢源,暗地里心黑手狠。
这样的人,刘澹见过很多。
结果赚钱拿手不假,心黑手狠也不假,司家少主却不是生意人那么简单,他亲自带人埋伏刘澹,不仅猜出了刘澹的意图,连袭击的时机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甫一发难,刘澹这边措手不及,直接死了十多个兵丁。
如果不是刘澹沙场经验丰富,直觉不妙,制止众人进入那条山谷,滚石落木之下,死的人会更多。
随后两方交战,刘澹赫然发现他之前遇到的司家私兵根本就是滥竽充数的花架子,是摆出来给人看的豪强家丁,虽然也能射箭砍人,但都是乌合之众一击就溃,而现在这群人才是真正箭无虚发的精兵,连铠甲长刀都是上乘的质量。
刘澹窝火极了,这是要阴沟里翻船啊!
看走了眼!司家根本就不是图利贪婪的地方豪强,人家处心积虑,又是练兵又是挖金矿赚钱,分明是想造反!
明明司家的先祖,天下大乱的时候都没能抓住时机,只会固守一地。楚元帝一统天下之后,司家降服,只混了秋陵县的县尉一职。结果五十多年过去了,司家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所图甚大的野心家?
刘澹纵有领兵的天赋,可是他在明,司家在暗,别人把他研究了个彻底,他对敌人实力严重估计不足,敌人又占了地利之势,两方一交战,顿时被打得节节败退。
然而打仗不是只靠计谋就行,刘将军身陷困境,却绝对不会抛弃手下转身逃跑。他重整兵马,率众冲击司家私军,持刀砍杀,包围圈生生被他撕裂了一道口子。
就在他快要杀出重围,反过来击溃司家私军的时候,那位始终在山坡上观战的司家少主出手了
回忆到这里,刘澹忍不住一声怒吼:“该死的司颛!”
“将军醒了?”
刘澹的亲兵大喜,连忙把人放下来,又忙着拿水壶。
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除了泥土的气息,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难闻气味。
刘澹咳了两声,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本将军只记得被司颛那家伙击中,跌下了马”
他摸了摸胸口,隐隐作痛,还好肋骨没断。
“将军你的护心镜都碎了,真没想到司家少主还练过武功”
“他凌空劈了一掌,隔那么远都能过来,这是练过武功那么简单吗?”刘澹快要气死了,这分明是武林高手!
为什么武林高手总要跟他过不去?
他这是命犯武林高手吗?
刘澹想吐血,他挣扎着要站起来,伸手一扶,赫然摸到了满手的泥巴跟青苔。
“这是什么地方?”刘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他们已经全军覆没,司家为了灭口,直接把他们关进了地底矿道?
“将军,你昏过去之后地动了!”
“什么?”刘澹目瞪口呆。
“地动,就是地龙翻身!”亲兵以为刘澹没听清,尽力地解释道,“动静很大,旁边的山坡整个陷进了地底,我们所在的山谷也出现了很多裂缝,我们为了救将军,不慎滑入一道较小的裂缝,只是等到地动过去,才发现上面已经被巨石堵死了,根本出不去!”
“其他人呢?”
“不知道,被困在这条裂缝里的只有我们十几个人。这条裂缝很长,我们一直往前走,一路挖开石头跟泥土,寻找出口。”
亲兵话刚说完,地面又晃动起来。
刘澹被司家少主击中胸口导致内伤胸闷,地动里被砸了几下脑袋又晕眩,现在遭遇这样的晃悠,他终于支撑不住,吐了。
亲兵还以为自家将军伤势发作吐血了呢,惊惶不已。
余震停止了,狭窄的坑道里弥漫着酸腐的气味。
“嗯?”
刘澹扶着石壁,用手臂丈量了下坑道的宽度,好像比刚才小了一些。
“我怎么觉得这条裂缝在合拢?”
地龙翻身的时候,既有可能出现裂缝,出现“一线天”的景象,也有可能推着两座山崖合拢到一起,让山谷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好!将军,我们必须要赶紧找到出口!”
否则就要在这暗无天光的地下,被挤成肉饼了。
刘澹被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