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面色木讷的莫云开口说道：“这些镜像怎么感觉这么脆弱呢…”

影一听见莫云的话，心下暗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在莫云体内的影子中，是会和莫云共享一切感觉的，他自然也体会到了莫云刚刚的心情。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感，迷惘？懊悔？绝望？影一也说不清那究竟算是什么，可那一瞬间的感受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初他背井离乡去流浪乞讨时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情。为什么父母不舍弃自己来换他们活下去？自己该去哪？为什么父亲要让自己活下去？凭什么活下来的是他，凭什么他要承受活下去的艰难与精神上的负担？自己这个靠吃人活下来的怪物为什么不去死呢？

他也曾想过自尽，就此一死了之，可他想起了父母。也是那时他被师傅收养，师傅告诉他，他若是死了，那他父母的舍身也就毫无意义了，师傅还告诉他……

“影一”，莫云的声音打断了影一的思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或许会有些冒犯，如果你不想，就不用为难了。”

“……莫兄，你问吧。”

莫云脸上面无表情，不再似之前的僵硬木讷，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能说出他想说的话，转而问道：“你以影为相的那些武技，我可以学么？”

伴随着莫云缓缓向前的步伐，影一迟疑的声音响了起来：“原则上盗门的武技功法是都不允许外传的，而且功法还需要特殊的条件，比如像我这种内心深处有着阴影，而生活中又喜欢待在阴暗处的人，才会更容易理解功法的核心内容。不过……莫兄，你手中那把匕首，是否是荆轲前辈那把寒月刃？”

莫云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是。当你说你们盗门的传承来自荆轲时，我就猜到你会认出这寒月刃了。”

影一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门内有过祖训，祖上与荆轲有关之人，手持荆轲遗物之人，门内的一切武道绝学均向其开放。不过，想要学会以影为相的武技，必须掌握以影为相的功法，这些武技也需要用‘影真炁’施展……莫兄你已经修炼功法了吧，除非莫兄放弃当前的一切功力，转修我门功法，不然……”

莫云打断他，“不用担心，我的修罗真炁可以模拟除星辰之力与部分特殊真炁以外的真炁，变化为带有修罗真炁性质的类似真炁，拥有所模拟的真炁的全部性质，只是会弱化很多。”他顿了顿，又说道：“哪怕是星辰之力与那些特殊真炁，只要足够熟悉，也是可以模仿出相应的某些性质的。”

影一听罢，有些惊喜的说道：“那没问题了。不过需要等脱离这地狱的，我可以让自己的真炁与莫兄你的真炁接触，并带动改变后的真炁让你感受武技的运行方式。不过，真的能模仿出相应性质么？”

见影影不信，莫云直接用出了他独特的星空游步，身后闪出血色的星辉。来到了那扇门前，推开了那扇大门。

“我现在施展的就是太虚剑域的轻功星空游步，只是与剑域武者所用的有很大不同。”莫云走进了通向下一层的甬道，“我的星空游步消耗的真炁量会多一些，而且还有真炁转化的前置步骤，会慢很多，并且我也没办法更加精进，只能当做战斗时的手段，不能像剑域武者一样用来赶路。另外，我身后所闪出的星辉并没有实质性的作用，而剑域武者所用游步后留下的星辉，是可以与其星辰之力共鸣，可以防御、偷袭等，比如让那星辉化作一柄长剑……”

莫云不停的说着，一反常态，而一直咋咋呼呼的影一此时却安静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莫云那本应额外清脆的脚步声被他的言语所掩盖，一如被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甬道虽长，可终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