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五一旅行(1 / 2)无限养娃首页

毫无疑问,五角场最有名的是复旦大学。然而令人遗憾的是,郭志刚和金永亮与它却没有什么缘分,他们的学校只是它边上的上海财大。不过,在一般人眼里,上海财大也是非常厉害的了。比如宋洁,她只读了高职,而她的闺蜜王慧雯,则是云南农大毕业的。

关于大学,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对于宋洁来说,她确实非常羡慕。但是同时,她又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比如她卖车,比业绩比工资,都比她男友好太多了。没有读上好的大学,完全不碍事,甚至相比较而言,她拥有更多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特殊优势。男友想要超过自己,没有一两年时间,是办不到的。只是她也明白,两人职位方向不同,最终肯定是男友更有前途的,要不是她比男友早一年上班,说不定现在两人收入水平就差不多了。

郭志刚也记不清当初填报志愿时为什么选这所大学了。那时高考分数出来,老师把同学们叫到学校,每位同学都单独分析指导一番,那么一大段说辞,他只记得“不浪费分数”这几个字了。好在郭志刚最终明白,学什么都一样,最终都是工作挣钱养家而已。他确实没什么理想,普通人做到“修身齐家”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治国平天下”,那是万万不能的了。

郭志刚小时候放牛,突然就打雷下雨了,那牛真是倔得很,非要在树上蹭痒,拉也拉不走。为此它付出了代价,一道闪电结束了它的生命,而郭志刚却幸运地活了下来,在“拉”与“没拉”的争议里,挨了他父亲一顿揍。后来,他与伙伴们在水库里游泳,又目送一个同伴身陷水底,死于非命。

郭志刚终于怕死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见到的“死”越来越多,就更加地害怕了。大家都觉得生老病死挺正常的,不明白一个小孩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拼命地学习,然后他发现了,“青史留名”是唯一的长生不老药。无数英雄身殁名存,好不威风,而他也因此威风地考上了一所十里八村都称赞的大学。但是在大学里的近四年时光,他就再也没有威风过,考试变得不那么重要,一些社团他也不爱参与。大学里没有了成绩单、排行榜——准确来说,找不到留名的地方,而他想要做到真正的青史留名,却是毫无办法。他只能长吁短叹,人生没有意义,似乎有些接受了生老病死的现实。

郭志刚的加入,也让金永亮的这段旅行,变得“没有意义”起来。或者更进一步说,自从王慧雯的加入,他的这段旅行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他与宋洁的关系,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本来金永亮与宋洁和王慧雯是三角形关系,不对,因为王慧雯与金永亮并没有过多接触,应该是大于号、小于号或者V型关系,只是这中间的支点不是金永亮,而是宋洁。

现在,宋洁这个支点做得实在不称职,让这四人的关系变成了等于号——宋洁和王慧雯是一条线,金永亮和郭志刚是另一条线。怎么证明?从这两天的行动轨迹上来看,这四人两男两女组成了两条线,在五角场画了一个“同心圆”,从南京路步行街走到外滩,再逛到豫园,写了一个“双线7”。

但是金永亮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也没有后悔将郭志刚叫来一起,他反而觉得有郭志刚在,他能有个伴,他也能帮上自己——在商店门口等待时有人陪着说说话,在餐厅吃饭时有人跟自己坐同一排,在回校住宿时有人一起走夜路,最关键的是,在购物付款时能分担一二,不至于让自己破产。

相反,置身于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醉心在这繁花似锦的世界,有朋友们的陪伴,金永亮也玩得很开心。虽然他与宋洁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多,也很少牵手,更是没有拥抱接吻之类的进一步动作,但是他仍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升温了。总之,他很满意自己对于这段旅游行程的安排,他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他只是暂时忘了最初宋洁提出一起旅游时,他那迅速促成关系升级的隐秘想法,而现在这局面,他就算想了起来,也是没有机会实施的。

而作为这次旅行的另一位发起者——宋洁更是心满意足。她没有思考关于“支点”的责任,而是站上了“支配者”的地位。她虽然分不清到底是自己陪闺蜜游玩,还是闺蜜陪自己游玩,但是她明白男友的用途,时不时交代一些事情,以至于不让男友的归属感完全落空。在这一天多时间里,最满足的恐怕还是她带来的衣服,以及她的手机。每一套衣服全都穿了一遍,没有受到任何冷落;手机更是拍个不停,无数照片被传到QQ空间,只是为了腾出一些手机内存,然而最终还是删了又删,满了还满。

王慧雯倒是记得当初宋洁给自己安排的考察任务,她看出了宋洁对金永亮的冷漠,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宋洁便说她没有冷落男友。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只在她和宋洁点好东西之后,出于礼貌地偶尔问一下金永亮和郭志刚:“你们俩想喝什么?”“你们俩想吃什么?”好让这两个付款人有些作主的机会,不至于直接被漠视。

她也觉得金永亮有些浮躁,他时不时插进来,想展示自己,但是最终总是没他什么事,被宋洁晾在一边。她很惊奇地发现,金永亮也并没有因此生气,或许是因为这繁华的城市、人潮涌动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店,能够用于打掩护的东西太多——他觉得宋洁只是被其他事物吸引,并非故意撇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