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姹紫嫣红唱了个遍,锣鼓声歇便能赢满堂喝彩,海报更是大街小巷挂遍,什么人间仙子天女下凡,镶金带玉的词儿嵌进耳朵,时间长了倒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人。
然而那人却只道“作风不正”这四字像极了刀子,刺耳剜心,生生割开我一枕好梦。我当然晓得他是某某某,所言也确是事实,然而……然而……
然而如何呢?思绪断开一瞬,分明有千言万语,此时却哽在喉间。争辩至此竟开始觉得无趣,似有几分胡搅蛮缠意味。于是我只好看着他把钱包扔在地上,打断未完的一句无理取闹,脑海一片空茫,任由夜风灌满,余茫茫寒意。
我突然又问自己,我该是谁?
在戏台上自然是仙子小姐,唱着草长莺飞花红柳绿。水袖一舞便也能偷一寸入戏觉得自己身在天宫。可卸了妆面摘去珠花,便只能做回姚青山,又或许连姚青山都不曾做过,下九流的戏子落旁人口中不过玩物二字,何来妄念觉得自己能做“自己”。光鲜,做给别人看的把戏,太过入戏以至于连自己都骗了过去,竟也开始想自己也有羽毛。
我若真爱惜羽毛,便不该应了这混蛋的局,不该赔着笑讲些奉承的话。可我也并非心甘情愿,那烟酒鱼肉味道让人闻着便生厌,笑的时间久了在桌上都像是在戏中,只当自己还在小院练功,陪笑也该是入行必修课。
我当自己是谁?人间荒唐客罢了。
脚步虚浮如在云上,无一步有踏实感。深夜凉意透过大衣钻进肌骨,催得眼眶都酸涩。于是只好埋起头,生怕把最后一丝的尊严丢掉。然而命运永远弄人,越怕便越是要遇上熟人方才被揍得满脸伤的贼在下一个街角同我打了个照面,愣神只一瞬,下一刻他眼底惊慌陡现,仓促着拔腿欲走。
他在冲我求饶示弱。
可他有什么理由来求饶?!委屈催出无名怒火蓦然涌起我恨极了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恨他不把自己当人,命运如此写他便如此接,只图片刻得意与光鲜,当是不予驳斥的写好的结局。
这是在痴人说梦吧?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