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头从城内升起,又在城内落下的大城在哪里,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那城主啊?”邮直平日里,自是有超出同龄人的老持稳重,此刻,也难免有些痴迷与向往。
少年下山三年才十五。
“大城?远在千万里外中原之地。做那城主自是了不起的神仙之人。”
“千万里?咱这驴车走一辈子也到不了!”邮直有些泄气。
“常人自是到不了。”师叔饶有兴致地说。
“师叔有办法?也是,师叔自是有办法的。”邮直顿时信心又起。
“那神仙人物都是谁?与师叔比怎么样?”
“谁强谁弱当然是比过才知道,至于都是谁,我还不知道。再来把花椒!”师叔抱着羊腿啃下一口。
“不知道?”邮直甩过来一条装满花椒的白布袋。
“不知道,今日回来的早,那说书老头只讲到这。”
“师叔...”邮直感觉自己被耍了,有些无奈。
“天下之大,要自己去看,我们...不是下山了么!”
师叔抱着一顶酒坛,又甩给邮直一顶。
“喝酒!”
叔侄二人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月朗星稀。
不多时,两人便喝的东倒西歪,邮直年纪小,酒量不行,早早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锅里熬煮着肉汤,传出一阵阵的肉香和白汽,师叔抱着酒坛坐在锅前,愣愣地看着锅里“咕噜咕噜”的水泡。不知在想些什么。
“亭东,邮直这次下山,你跟他一起去吧。”面黑无须的中年人开口道。
“师兄...”说话之人脑后倒插着蒲扇,嘴唇微颤,开口却说不出话。
“你清楚自己的情况,这些年虽然在山上潜心修行,但心境却愈发不稳,怕等不了几年,你就要先我死在这山里。”中年人叹了口气。
“不如下山,去寻一线生机,或许,当年是我做错了。”说罢转了个身。
叫亭东的人也跟上两步,立在身后。
星空万里,一条巨大山脉横卧在前
。
“这次下山,是死是活,你都不用再回来。”说罢便身影消失,留下声声余音。
“顾亭东辜负师门,师兄,只能来世再还师兄恩情!”
顾亭东捏紧坛口,狠狠灌了口酒。
“邮直,今天初几?”
“初十。”邮直咂咂嘴,眯着眼口齿不清道。
“明日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