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狗东西,胆儿还真肥啊。
听了常书兰的话,陈力的表情,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你这会儿就去我大伯家。”
“对了,还有我三叔、四叔、五叔、六叔、七叔家,你都跑一趟,就说张朝阳带人来打我了。”
常书兰答应一声,撒丫子就跑。
她知道,陈力是陈家沟的‘老户’,几乎所有姓陈的,都能算是他的本家;不过,最亲近的,终究还是他大伯和五个叔叔……
“这来都来了,总得让那畜生留下一点什么吧。”
陈力走出屋子,在靠墙的草棚下,找到一截羊毛绳子,使劲拉扯几下,发现挺结实。
绳子不长,也就五米左右,合了三遍,就是一米出头的样子。
他熟练的将羊毛绳子搓成一条鞭子,顺带着,还找了一截木棍,给鞭子绑了一个‘把儿’。
他试着甩了几下,叭叭作响,能凑合着用。
此外,他还将一根铁锹把找出来,顺手藏在后墙上,一旦对方不讲武德下黑手,那就怨不得自己下手更黑了。
就在陈力刚刚准备妥当时,大伯率先来了。
老爷子披着一件破棉袄,腰间鼓鼓的,一看就藏了家伙;另外,他还明晃晃提着两杆56式半自动。
“给你,打狼时用得着。”他将其中一杆,递给了陈力。
陈力接过半自动,随手摆弄一下,却关上了保险,并将其藏在后墙上。
大伯陈耀祖微微点头,露出欣慰的笑:“你这小子,就一块当兵的料,可惜了。”
陈力嘿嘿笑着,提着鞭子,在地上甩了两下:“大伯,等会儿你们壮个声就行,我收拾张朝阳。”
大伯点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怀里抱着枪,开始吧嗒吧嗒的抽旱烟袋。
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烟草味道,还别说,陈力觉得还挺好闻,很容易让人安心。
紧接着,他的五个叔叔都来了。
老陈家的这几个老弟兄,一个比一个沉默寡言,就像几个哑巴,只是跟大哥陈耀祖打了一声招呼,便随便蹲下来,开始卷着抽旱烟。
能看得出来,五个叔叔的破棉袄里,应该都藏了家伙什儿,不是菜刀就是宰羊刀……
陈力很感动,鼻子酸酸的。
同时,也有些无奈……他走到大门口,向外面巷子看一眼,回头笑道:“他们应该先去陈耀荣家了。”
陈耀荣是生产队长,是本家,不过,因为种种原由,两家人之间并不亲近。
“大伯,等会儿他们人来了,你们先别急着动手。”
陈力不放心几个长辈,很认真的叮嘱说道:“我想办法激怒张朝阳,跟他单挑,看我不治死他。”
搁在上一辈子,遇到这种事情,自然是一声不吭,一拥而上,先把张朝阳他们一伙人打个半死不活再说。
陈家沟的民风,向来如此,就十分的淳朴。
能动手,就绝对不说脏话。
可是,如今可不行。
他接受了常书兰的那一份爱情,他要养家,要赚钱,要高考上大学,一个不小心,闹出个人命官司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常书兰满头大汗的来了。
在她身后,文老师也跟了过来,身穿一件旧棉袄,带着黑框眼睛,看上去很严肃,眼角的那一抹担忧,就很是明显。
“陈力,等会儿别动手,我跟他们讲道理。”文老师柔弱而坚决的说道。
跟畜生讲什么道理,真是个书呆子……陈力摇头,直接拒绝了:“文老师,您和书兰先回家去。”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放心,有我大伯和几个叔叔在,我不会出事的。”
文老师看了一眼陈力的大伯和五个叔叔,点点头,算是跟大家见了面,打过了招呼。
她的性情柔弱,但是作为母亲,事到临头,她倒也不怕事:“事情因书兰而起,我是她妈妈,怎么能逃避?”
陈力一看劝不了,便干脆不劝了。
他让文老师、常书兰站到大伯身后,便提着鞭子出门,并随手将两扇破门关上。
张朝阳,还真带着一伙儿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