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冷冷地望着残破的祖藜，“武器库。”机械手约莫食指掌骨部位的骨架发出湛蓝色的光，武器、穿戴物以及各种物品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显现出来，龙选中一根针管，三指并拢后向外扩散，物件的影像便转化为实物出现在他手里。在祖藜错愕的目光中，龙以不及察觉的快动作拿着针管朝祖藜脖颈处扎去。

随着那蓝色的液体缓缓向内推进，祖藜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缓缓地涌现出能量，一股温和的流在他体内游荡。他觉察到自己的伤势已经变轻了许多。

祖藜感到惊奇。“这是什么？”

“灵能补剂，低端的那种，以你的实力来讲这应该差不多够了。”龙随意地将针管抛开，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用剑尖点了点祖藜的肩膀，“你得跟我来一趟。”

“为什么，就因为这管药？这只能当你打伤我的补偿吧。”

龙怒目圆睁，“你把浅野吉平打伤了，原本他才是我的帮手。你一个无名小卒不仅打伤了贵族子弟，还损坏了毗古之器物，就凭这两点，我就可以根据家族的敕令将你格杀。听我的命令，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祖藜闻言重重地呼了口气。“有什么事是必须要我做的吗？”

“来。”

走出林区，祖藜看见了一群黑山羊。即使是通体漆黑，祖藜也感觉他们的毛皮，特别是只有随着下颚蠕动的胡须，一定沾满了污泥。唇皮在翻动，咀嚼、再咀嚼然后吞咽，除此之外，就连羊头都没有偏离过一丝角度，似乎它们只有这跟随着食欲的本能；也许它们连这种欲望都没有，不知胃中饥饱为何种感受，进食只是一种机器似的简易命令，是他们活着的全部意义。

羊群没有因为二人出现而出现异样，仍在啃食着草皮。羊的眼球与人眼迥异，祖藜看向那一侧的眼睛时候总觉得这是在对视。它们在进食，祖藜却觉得它们在望着自己，这太诡异了，诡异得令祖藜毛骨悚然。

“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其实图巴尼亚人的乱葬岗。”

龙指了指羊群的中央，一块大小已经超过了其他黑山羊体型的森白颅骨。

“那是他们死去的死亡之神。”龙一剑朝那块颅骨挥去。

砰！

祖藜能感受到这一击的力量很大，如果他能握住那把短剑，堆积所有灵能强化双臂的肌肉，再穷尽神经的能力鼓动肌肉也许能胜过龙的这一剑；但龙的手臂只是随意地舞动了一下。

奇异的是，颅骨并没有如期许般碎裂，连裂纹都未能显现。

空气中弥散起惴惴不安的氛围，祖藜心脏收紧了半秒钟，手指传来血液流通不畅的酥麻感。这时候他应该勘测一下周围的异动，但他没有，他无法把头偏过一丝丝角度，如同在清醒的状态下被梦魇紧紧攥住。

黑山羊一致地扬起了头颅，他们在叫吗，可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他们确实在叫了，但声音又不像是他们能发出来的。却像是那个巨大头颅在尖叫，如指尖划过石板一样令人抓肺挠心的声音。

它们全都消散了，化作黑色的尘粒，以气流丝绺的方式向头颅上汇聚。

“这是远古异神？他们不是都被流放或者被杀死了吗，怎么还有一个，怎么还在这里？”风声、沙砾的破空声几乎淹没了祖藜的问题。

祖藜感觉自己也要被带进了漩涡的中心。这分明与他使用的技术十分类似，但远比他强大。

不同于他，龙在这强大的吸力中战立如松，“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乡巴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