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山,祖师堂。
啪!
名义上的岁末山二把手,掌管着宗门所有弟子人事变动的掌名长老宁缺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冷漠质问起言无风道:
“为了一孟浪女子,言无风你竟敢如此行径?!”
“不知道还以为这里是合欢宗的山头呢!”
见祖师堂内两名长老沉吟不语,好像就是故意等到做完了这种事情后,才敢对她提起,掌名长老宁缺颤抖着嘴唇,气势汹汹摔门御风而出,掷地有声响彻一座祖师堂:
“今日之事,来日我定要禀告教主,哪怕不要这掌名之位,也要将尔二人轰出祖师堂。”
屋内,一阵安静。
稍顷,言无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如何?”
旁边,祖师堂内座次极为靠前的一瘦小老头砸吧着嘴,感慨不已:
“这丫头,当年老夫一手将她提拔为宗门执事,也没见得脾气差成这样…难道是这么多年独身一人,见离歌那小…教主掳了一男娃子上山,心病成疾诞生心魔了?”
“堂堂真我境大修士,早该过了斩灭心魔的时候,你说为何还会如此?”
言无风神色如常,放下茶杯道:
“人生病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像荀老夫子这般洒脱之人,若是有朝一日再也见不到丹药、白银,老夫子又会作何选择?”
荀姓单一个且字的灰袍老儿捋起白须,眯眼细思量道:
“可惜老夫天性薄凉,不知人间情爱滋味,你这一对比,倒叫老夫有些感触。”
“宁缺这娃子,老夫亲眼看着她从水灵长得水韵多姿,再到现在年岁渐长,没了女儿气,当初若是从了青灵山那混小子,青灵山现在也不至于跪倒在儒家那群狗屁圣人面前,可惜,真是可惜。”
言无风未作回应,轻轻敲了两下桌子,结束这场祖师堂谈话,抬头望向堂外的山门:
“苏仙子进来便是,儒家学宫逼迫日紧,你我山门也该肝胆相照,合手共度难关。”
祖师堂外,身穿秀美华服的当代合欢宗圣女轻轻颔首,缓步迈入祖师堂内。
“不敢当这一声仙子,红尘孟浪女子,二位先生唤我若曦就好。”
学着山下红尘女子与两位山门前辈施了一万福礼,当代合欢宗圣女苏若曦落落大方地坐在言无风左手边,与灰袍老头的位子遥相呼应。
灰袍老者荀且抚顺长须,呵呵笑了两声,这女娃子倒是记仇得很,难怪言无风会故意气走山门内一众女长老,若是这两方见面,岂不是针尖对上了麦芒?
眯眼打量一番,见惯了无常世事的灰衣老头荀且暗自感叹不已,果然每一代的合欢宗圣女都有其独到的风韵。
岁末山掌律长老言无风好像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意,顺着这位合欢宗圣女的意思,笑说道:
“合欢宗内的事务,我岁末山修士本不该插手,可你宗主云兰亡于蓬莱仙岛,门内长老十去其三,若是需要帮助,但说无妨。”
身段玲珑韵味天成的苏若曦温婉一笑,并未施展任何合欢宗秘术功法的她,却让屋内两名对女色毫无兴趣的男长老觉得稍有些口干舌燥,苏若曦眼波似于秋水,荡漾过两名长老的脸颊:
“宗门之事,小女子尚且处理得还行,门内叛徒内奸也在荀先生的帮助下顺利肃清,虽说如今合欢宗门下弟子只剩巅峰时候的三成,但人少了,心思也也不杂乱了。”
“这次来到岁末山,若曦倒是真有一事求于言先生,只是想来难以启齿,可言先生教诲小女子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不说反倒是落了两宗的情分,所以小女子这便与言先生说上一句?”
言无风抬手拂去身前的魅惑气息,点了点头。
苏若雪款款起身,又是施了个万福:
“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言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