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做老师。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成为一名出色的数学老师，以后还可能开创自己的教育品牌。

然而，光明的人生如坠崖般一落千丈。

羁押中心的人破门而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抓了起来，事后对他不闻不问，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

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绝望了。

他饿得动弹不得，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其实他觉得自己早该饿死了，只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吊着他的命，每当他感觉要死掉的时候，身体深处就会涌出一股细微的暖流让他清醒。

他就这样苟延残喘着。

咔——

墙壁忽然发出动静。

是幻听吗？白如故阖着眼睛。

咔——咔——咔——

墙壁里传出巨型齿轮转动的声音，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响彻这个房间的声音！

白如故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

终于有人来了！

他想哭，但他的身体里挤不出一滴多余的水，他想坐起来，但他没有一丝拉扯锁链的力气。

油尽灯枯也不过如此。

这时，来人朝他走了过来，脚步声停在他的头顶。

“白如故？”来人慢条斯理地念出了他的名字，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是我。”

白如故气若游丝地说：“你们抓错人了。”

按理说，莫名其妙被抓起来，他的声音应该充满愤怒，但他已经虚弱得愤怒不起来了。

“我们没抓错。”

来人冷酷地说：“只是你可能还没来得及干坏事罢了，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没抓错？我是什么？

白如故感到迷茫。

“你是污染物！”来人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放任不管就会对人类社会造成巨大危害！”

这个人讲话很有信念感，但白如故只觉得这个人在胡说八道。

他嘴唇颤抖着说：“我不明白，我一个老师能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

“你只是还没来得及做。”来人笃定地说。

白如故咬牙切齿，满怀绝望地问道：“所以你们不会放我出去了？”

“放你出去？”来人笑了笑。

“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

白如故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急切地问道：“什么工作？”

哪怕只有一点可能，他也想要自己的人生回到原来的轨迹上。

“我叫李岚，我今天的工作是陪你说话。”

来人的语气变得和缓，他轻声道：“你说话的时候情绪越充沛，我的工作就完成得越好......”

“食物，水。”白如故打断了李岚。

“什么？”李岚没听清楚。

白如故气若游丝地说：“我快要饿死了，先给我食物和水。”

他愿意配合李岚，但他真的饿得受不了了。

李岚沉默几秒后转身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他端来一碗粘稠的白粥，蹲到白如故身旁，小心翼翼地用勺子盛起一勺粥。

忽然，天花板里传出刺耳的警铃声。

铃铃铃铃铃铃

“员工陈郝死亡！”

“污染物【失忆的女孩】突破羁押！”

“保安部镇压失败！”

“【失忆的女孩】正从A区朝D区移动，该污染物为脏苹果级危险单位，沿途文职人员立即就近避难！”

“重复一遍！”

“污染物【失忆的女孩】突破羁押！”

啪！

李岚手一抖，勺子掉到了白如故的脸上。

错愕的表情占据了他的脸，紧接着又迅速被恐惧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