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刺耳的声音,捅破午门外的宁静。
一个身穿红袍的大太监,慢慢走出午门侧门。
他耷拉着眼睛,看清跪在地上的人,开口询问:“来人,李无端?”
李无端头顶在地上,向前爬:“回公公的话,贱民……李无端!”
“陛下有旨意,宣李无端觐见!”
红袍太监挥动手上拂尘对门外众人大喊:“陛下有旨意,宣天水侯,左丞相,刑部侍郎,大理寺寺卿,宗人府宗正,太和殿觐见!”
午门外,不少管家打扮的人扭头就走,要回去禀告老爷,大赢的天变了。
杀人偿命,乃天理!
王侯不下刑,乃人生!
可这么一闹,天水侯世子就算命保下来,怕是少不了发落边疆。
天水侯世子是独子,他被发落,那天水侯的爵位还能受得住?
再降下去,就是天水伯了吧!
武勋一脉衰弱。
难挡啊!
只是人还没走,午门内一口大钟响起,钟面灰尘飞扬。
惊吓午门前,无数京都人人!
人群里穿着锦袍的书生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这是要午朝议案?”
白发老者叹息:“多少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午门钟声!”
“上一次午门钟声,是十七年前妖族入侵吧!”
大赢有午朝,只是多议军政大事,为了一个商贾之女,百官议案,自打大赢开国,这是头一遭。
人群中华服老者脸色微变,对身边人低声开口:“快去找天水侯!”
…………
大理寺大牢。
“我没干!我什么都没干啊!”赵同风背靠墙壁,大叫冤屈。
昨夜里,前身确实去了下清坊,也确实做了一点不可描述的事。
但他这个人讲规矩,做事情都讲究你情我愿,他只是去醉花楼找了个姑娘吟诗作对,良家女子他是一个都不敢碰啊!
没办法,从小被打怕了!
外人都知道天水侯世子幸福,可只有他清楚,做儿子难!
当天水侯的儿子,更是难上加难。
当年他爹的爷爷跟皇帝老子是一个爷的兄弟,几个人一块打天下。
大赢创立后,他爷爷的爹作为初始股份拥有人,得了个王位,可他老人家聪明,只要了个王位,啥都不要!
太祖皇帝咋封赏,他老人家硬是不要,只要求回老家看祖坟。
金杯同汝饮,白刃不相饶。
外人还以为他老人家老糊涂,待太祖皇帝斩尽功勋,人们幡然醒悟,天水王果然智慧!
天水王心中依旧惴惴不安,主动请命,要求沿袭前朝推恩令,封他儿子为天水公,到赵同风老爹这一辈就变成天水侯了!
皇帝换了四个,待到当今陛下时,对功臣也宽待许多。
天水侯也另有想法,爵位不能再降了,再降下去,天水侯的孙子就变成,天水子?
不好听啊!
为了天水一脉的荣耀!
他严于律己,更严于律儿子。
在他的强压教育下,前身顺利地被养成了一个软弱无能,对武道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废物。
身为武勋家的孩子,不研究杀人刀法,开始研究诗词歌赋了!
这像话吗?
可无奈,天水侯为挣功勋,常年在正气长城中军都督府领兵。
赵同风的武道教育,更是一落再落。
而今十九,竟没入境,九品都不是!
昨日,天水侯得皇帝召见,自妖族边境回京,看儿子这段日子没有惹是生非,高兴之下,就给他放了个假。
谁知道,这小子一夜未归,早上自己醒来,就被人告知,他竟敢奸杀民女,还疯在大理寺大牢里!
“别看了!我没疯!”赵同风用锦衣擦血,靠在监牢里!
“你小子,给我说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真实原因,老子活劈了你!”天水侯手持钢刀,指着监牢里赵同风的脸。
赵同风靠在墙上,虽然便宜老爹的刀只有一米多,可他的罡气劈个几十米那都不是事。
“我叫你来,也就这事,昨晚上我在醉花楼喝酒,等我想走的时候,发现自己喝的差不多了!”
“我趁着夜色往家里赶,走到下清坊,脑子一疼,我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我发现躺在一间黑屋子里!”
“我不知道是哪,站起来就想走!”赵同风揉揉脑袋后面的疤,按照记忆里的画面讲述。
“我看见一个躺在地上的女尸,我吓傻了!”
“一群捕快冲上来,拉住我,之后……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他是真不清楚,后面发生什么。
毕竟那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还不是他。
天水侯冷静下来,他是粗鲁的武夫不假,可身为中军大都督,武勋集团的二号领头人物。
兵法,他还是看的。
“你是说,你被人打晕过去,抛在杀人现场?有人陷害你?”
赵同风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我一个纨绔,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跟谁有这死仇?会不会是爹你的仇敌?”
“侍卫呢?昨晚上,你身边可有侍卫?”天水侯嘟囔询问,心里不知记起什么人,表情不自在。
“谁喝花酒,还带侍卫!”他嘟囔一声,脑海里也不停回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天水侯摇头:“事情有点难办,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人证物证都在,你说不清!”
赵同风从记忆里得知,这是个神奇的世界,这世界有武者,有文人,有佛道,也有妖族。
“我可以殿前对,道家应该有验人说真话假话的法术,一验就知道!”
“你是我的儿子,那群文官肯定会说,你有躲避这种法术的法宝,你的话当不得证据!”
“那怎么办?我就这样背黑锅?不行!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无事,咱们归宗人府管,大理寺审不得你,我去找苦主说和说和,放心我只利诱不威逼!”阳光从天水侯额头洒落,他无奈摇头:“我会开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他不愿意做这等欺压百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