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公孙景阳杵着发酸的双腿,疲惫的打开了行囊,准备就地休息一晚等明日一早再启程。要想到达圣城翎安,步行的话足足要花费数年时间,对于时间就是生命的公孙景阳来说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前往距离旭阳村最近的昔阳城,而后再联系一家准备前往圣城的商队,与他们同行。这样的话不仅能够省下许多时间,同时安全也是有了良好的保障,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不菲。但这笔钱,昨夜母亲已经交给了他,想着这是家里要省吃俭用两三年才能攒下的积蓄,公孙景阳眼眶忍不住又湿润了起来。
在林子中逛了一圈,捡了一些枯树枝和树叶堆在一起升了一团火后,公孙景阳裹紧了被子,带着一天的疲倦沉沉睡去。由于还没习惯这样的生活,公孙景阳并没有睡得太死,许久后的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惊醒了他,心脏的跳动渐渐加快,公孙景阳的心渐渐缩紧,细细倾听着那声音的来源。
那是地上的枯叶被外力压迫所发出的声音,而节奏像是人类的步伐在缓缓逼近,而且不止一个。就在那声响距离不远时,公孙景阳定了定神,压下内心的慌乱,从地上一翻而起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狂奔。
这突然的变故让那逐渐逼近的脚步停了下来,随后熟悉的声音在公孙景阳的耳边响起,“小煌儿,别跑,我是你东叔啊,是华阳叔放心不下你让我跟上来的。”
听见熟悉的名字,公孙景阳心跳也是放缓,脚步也放慢了一些,但随即意识到了不对。这自称东叔的人名字叫做陈东,是陈华阳的侄子,但为人懒散,而且好吃好赌,而且手脚不干净,常常做一些顺手牵羊的事,是村里知名的混混。先不说村长会不会派人跟上来,就他先前那副样子,摆明了是不打算干什么好事。再想想而今自己身上所携带的一些物件,公孙景阳的心骤然一沉,然后撒开腿开始狂奔。
“艹,md小混蛋这么精。”见情况与预想的不一样,陈东也是明白了什么,只能在心里暗骂,而后也是叫上人连忙追了上去。身为陈华阳的侄子,他觊觎那神凰梧桐牌也是许久了,只不过那老头儿平日里看都不让他看一眼,藏的那叫一个紧。今早偶然间看见公孙景阳背着行囊在乡间走着,公孙家那废小子竟然要出门,这可是稀罕事儿,他想也不想就偷偷跟了上去。谁想这不跟不知道,公孙景阳竟然是要去圣城觐见神凰,而自己那向来小气的舅舅还将那让都不让自己看一眼的神凰牌交给了他。这可把陈东给气坏了,叫上平日里几个狐朋狗友谋划一番后就准备动手了,想着那神凰牌可是价值千金之物,早年就曾有路过的商队想要购买,可那老顽固却硬是要死守着那木头牌子。
看着那陈东气急败坏的追了上来,公孙景阳的心也是完全沉了下去,原本只是谨慎的准备试他一试,可见这陈东的样子顿时也是验证了他心中所想。原本身为一个村子的人,虽然陈东在村中风评不佳,但由于他不常出门,没有亲眼所见,也是不甚在意,并没有太过另眼相待,而如今。
公孙景阳奋力在原野间穿梭着,只不过他的身体本就不常运动,而今赶了一天的路也是筋疲力竭,更别说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死死的咬着牙,忍着不让泪水淌落,虽然他这七年间过的很是艰难,但这种被同乡人背叛的感觉还是第一次,他觉得心脏紧紧的缩成了一团,勒得生疼。
双腿已经快失去了知觉,再加上黑夜视线的不便一个不慎便被什么东西给绊倒在地。“哈哈,小子,这下跑不了了吧!”看见公孙景阳一下子扑倒在地,原本因为半天追不上一个小屁孩而火冒三丈的陈东也是一下就眉开眼笑起来,仿佛已经看见那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在向他招手。
公孙景阳感觉身体已经快要不属于自己了,听着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像真的看见了那张丑恶的嘴脸一样,他一望四周发现旁边就是一个陡峭的山坡,山坡之下隐隐传来水流的声音。公孙景阳一狠心,尽着最后的力量奋力一扑,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向着山坡下滚去。
“艹该死,那个小子疯了吗!给我找!一定要给我找到那个小杂种!”见那公孙景阳不要命一般的举动,陈东也是终于有些慌了,这大晚上的要是那小子命大没被摔死,然后跑远一点,他们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了,他们可没那胆子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见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陈东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