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在遇到极端的痛苦时大脑会通过宕机来避免机体陷入非理智的自残行为。同时，在接受到虽然剧烈但还不足以导致宕机的痛苦时，大脑的痛苦阈值会不断提高，拷问者必须不断采用更加激烈的手段才能追上这种对苦痛的适应。”

切割声

“那么，这常常使我感到困惑，有没有一种一劳永逸的手段，可以将受刑者的痛苦阈值固定在一个较低的水平的同时，把他的宕机极限提高到一个比较高的水平呢？”

尖鸣声

“这在你之前，是一个受到伦理限制的生理学问题，但是在你之后，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变成一个通用的解析解。”

滴水声

“终于，完成了。”

一具千疮百孔的活尸体，被钉死在木架上，他的大脑被暴露出来，灰白色的脑组织上扦插着无数极细的黑色丝线。火烧、刀割、撕裂、瘙痒，以千倍百倍的敏感生产出堪称宏伟的痛苦，一齐涌入他的大脑。宕机功能被关闭了，强烈的逻辑共鸣强迫他与洛河的思想同步。洛河强横到不可理解的意志，撕开这战犯微弱的自我抵抗，翻阅着他生命中的全部时光。

“清醒体验这份苦痛，这对于你犯下的罪来说，不过是最微末的报偿。”

黑色甲胄通身包裹着洛河，他浸泡在亡者的哀嚎、嘶吼、怨愤、嫉恶之中。而这时，他的心中却平静极了，因为他终于在这混沌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委托——杀死一切敢于利用灵魂变形术残害他人的狂人。那些无头的尸体、满地的血泊一齐长出了眼睛，无声的注视，具备着山一样的重量，把他的脊柱压得扭曲，连带着他的背也佝偻起来。

他获得了答案，一份带血的清单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荆棘苦修者、暗弧学派、艾卡斯特禁卫军、骷髅兄弟会.......甚至还有，帝国之影。这项技术牵连之广，涉及势力之多，势力实力之强，简直闻所未闻。

“这股强大的合力，难怪戈兰圣者也要缄口不言，难怪他拒绝死后葬入圣马提亚大教堂，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原版灵魂变形术作为大贤者格拉曼的毕生心血，奠定了两百年前灵魂系法术从幻术大类分离的基石，一举实现了将真理议会从五派转化成六派的宏伟目标。这项旨在提取低智慧生命体的灵魂模态并进行转化和再移植的超级技术，极大解放了生产力，降低了魔法研究中的人命损耗。

然而，今天洛河见识到了，这项技术真正黑暗的一面，既然提取低智慧生命灵魂是可行的，那么自然的，对高智慧生命，比如矮人、精灵、高等智慧类魔兽.......乃至人类，这项技术自然都是可行的。如此一来，在随军魔兽数量匮乏的情况下，杀戮平民掠夺他们的灵魂和血肉，用平民喂养变形虫母虫生产融合魔兽，再用灵魂变形术向魔兽大脑中灌输战术指令和技战术模型自然，顺理成章。

这场战役失败的结果，他也很清楚。艾卡斯特，灭国。大多数平民流离失所，十年战争期间爆发了恐怖的瘟疫和饥荒，即使是在光辉教廷的强力救援和调停下，艾卡斯特人口也锐减了30%.......

“可是，人命不是这么算的，谁都没这个资格.......谁都不应该有这个资格.......”

黑色的利刃一刀斩开母虫肥厚的躯体，无数惨白的骸骨碎片，混杂着腥臭无比的黑绿色体液，海浪一样扑向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