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只能用阳谋(2 / 2)阳谋灭六国:一本书说透先秦史首页

“能与肥家直接对抗的,只有千里家族。我听说千里家与肥家向来不和,寡人若联合千里家,一定能杀了肥仁那老贼。肥仁死了,肥家势力自然瓦解。”梁渠答道。

“主公有没有想过,千里家凭什么与您合作?”糊师傅问道。

“寡人可以许给千里家厚利。”梁渠答道。

“主公打算给到多厚?”糊师傅问。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梁渠回答。

“主公。千里家确实有一定的势力,族长千里驹也的确是一代人杰。然而,主公似乎忘了一件事。主公的弟弟公子闵,是千里驹的表外甥。当初千里驹可是极力主张立公子闵为国君的。只不过千里驹没斗过肥仁,主公这才在肥仁的帮助下,做了国君。”糊师傅说道。

“这……”梁渠一下愣住了。

“另外,肥仁当初拥立主公为国君,看中的是主公势单力薄,身边只有老仆一人。肥仁现今敢咆哮朝堂,也是因为这个。即使千里驹扳倒了肥仁,主公还是孤身一人。那时候,主公如何确保千里驹甘愿做臣子,而不是当第二个肥仁?毕竟,做第二个肥仁,可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舒服多了。”糊师傅说道。

“若是……”梁渠实在找不到解释的理由,他内心中对千里驹是否会听话,实在没有把握。

糊师傅没有立即说话,他停了片刻,默默看着梁渠。

见梁渠不再出声,情绪也平稳了许多,糊师傅才继续开口说道:

“主公,如今的情况,对主公是最有利的。现在主公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好歹朝堂稳定,没人再提及废立君主的事情了。如果此时挑起肥家和千里家的争斗,那么废立君主的事情,必然会再次被提起。那时候,我们势单力薄,会很被动。”

“那你说该怎么办?”梁渠无奈地问。

“等。”糊师傅回答。

“就让肥仁一直这么嚣张下去?”梁渠问道。

“当然不是。‘等’是长期策略,短期内,也应该做点什么。”糊师傅回答。

“说下去。”梁渠说道。

“如今敌强我弱,因此必须先稳住肥仁。”糊师傅说道。

“怎么稳住他?”梁渠问。

“站队。”糊师傅回答。

“站队?”梁渠不解。

“不错,站队。”糊师傅说道。

“站谁的队?”梁渠问。

“谁强站谁,主公只有站在强者一边,才能保证局势稳定。”糊师傅答道。

“谁强站谁?你的意思是让我站肥仁的队?”梁渠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糊师傅。他突然觉得,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老仆,有些陌生。

“正是如此。”糊师傅回答。

“寡人帮肥仁对付我自己?”梁渠见糊师傅一脸平静的表情,震惊又多了一分。

“是的。”糊师傅回答。

“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帮我的敌人杀我?”梁渠提高了声量。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夺权。”糊师傅回答。

“夺权?我帮我的敌人杀我,然后才能夺权?”梁渠满头疑问,随即念头一闪,又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这背后另有深意?”

“主公聪明。”糊师傅说道。

听到糊师傅给出这样的回答,梁渠内心好受了一些。方才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略有减少。

“详细说说。”梁渠说道。

“如今敌强我弱,只能用阳谋。”糊师傅说道。

“阳谋?什么是阳谋?”梁渠问。

“阳谋就是向人群中去,往人多处走。满足多数人的利益,得到多数人的认可,就是阳谋。”糊师傅回答。

“说下去。”梁渠说道。

“就拿今日朝堂上的事来说。主公觉得,您得到多数人的认可了吗?”糊师傅问。

“这……”梁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些旁观者先不论,当事三人,主公您,肥仁,还有那离黑臀。他们两个显然是一条战线的,主公您不仅没得到他们的认可,反而加剧了对立。”糊师傅说道。

“他们摆明了要对付寡人,这时怎么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梁渠情绪又有些激动。

“至少可以不像现在这样,闹这么僵。”糊师傅回答。

“那又有什么区别?”梁渠说道。

“如今敌强我弱,一旦撕破脸我方必输。所以,越晚撕破脸对我们越有利。主公,权力不是儿戏。争夺权力时,要做对的事,而不是去做爽的事。”糊师傅回答。

“你还是一下说完吧。”梁渠说道。

“其实,离黑臀是可以争取的。”糊师傅说道。

“离黑臀,那个马屁精?把他争取过来有什么用?一个只会坏事的家伙!”梁渠说道。

“离黑臀是肥仁的手下,离黑臀对主公的恨意多一分,就相当于肥仁的力量强大一分。相反,离黑臀对主公的恨意少一分,就相当于肥仁的力量小一分。”糊师傅说道。

“怎么争取他?”梁渠问道。

“便是老仆刚才所说,站队肥仁,做肥仁想做的事。不仅做肥仁想做的事,还要做得比肥仁更好、更绝。我们走肥仁的路,让肥仁无路可走。”糊师傅说道。

“肥仁想做的,是用寡人的土地,封赏他肥仁自己的手下。等把手下养肥了,再一起对付寡人。先生要寡人做肥仁想做的事,那寡人不是死得更快?”梁渠说道。

“不会。反而会慢一些。”糊师傅回答。

“道理何在?”梁渠问道。

“还以离黑臀为例。假如今日朝堂之上,肥仁提出封赏离黑臀之后,主公不仅不反对,反而提议多封十里土地。那么离黑臀会怎么想?还会那么恨主公吗?”糊师傅问道。

“那倒不会。”梁渠回答。

“这就是了。主公,肥仁的手下对主公的恨意少一分,主公的处境就会好那么一点点。”糊师傅说道。

“可是,那样一来寡人不是多丢失十里土地吗?这怎么能说处境更好了呢?”梁渠反问。

“主公,您一直反对肥仁,土地就能保住吗?”糊师傅问道。

“这……”梁渠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