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庚木身体微震,他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仍端坐在木椅上的嵇行夜,“你是如何知道鬼蛊的?”
这时只听到莫声声的鼻间发出一声冷哼,“我们不仅知道,还亲眼见到过。”
闻言,扶庚木的神色有些慌张,急切地问:“你们在何处见过?”
嵇行夜抬眸狠狠盯着他,扶庚木发现,眼前的少年面容冷酷得像是罩着一层冰霜,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审视一个罪人。
莫声声不知何时已将一枚小小的暗器握在了手心里,柔和的杏眼此刻犀利如刀,像是随时会发动攻击。
她疾言厉色地问道:“不论我们在何处见过。我且问你,你与巫族灵童究竟是什么关系?”
屋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叔侄二人分别多年,本来还茶酣耳热的小师侄,此时却做出一副要龇牙咬人的架势。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你们误会了。”
见两位年轻人仍不为所动,扶庚木长吁短叹道:“好吧。既然你们是为他而来,那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不过……”
他的目光在两位少年身上来回逡巡了一阵,复又说道:“调查此事恐有性命之忧,你们一定要记住,有任何异常情况,一定要及时停手,我会助你们脱离险境……”
扶庚木将手按在嵇行夜的肩膀上,“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说得言辞恳切,嵇行夜面色稍微缓和,平静地说道:“还请师叔务必实言以告,我对师父和师祖也好有个交代。”
扶庚木垂眸,眼眶泛着酸涩,“师兄近来可还好?还有……掌门。”
嵇行夜答:“他们都很好,师父托我给您带了一封信,但我今日没带在身上,明日再取来交予你。”
扶庚木点了点头,然后对嵇行夜二人说道:“你们说的那位巫族灵童,在此地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莫声声问道。
“梵灵湖蛊童。”见两人面露不解,扶庚木继续说道:“梵灵湖是九幽城最北处的一片深湖,也是他的隐居之所。不过梵灵湖四周是沼泽地,里面有各种有毒的蛇虫鼠蚁,外人难以靠近。”
扶庚木酌了一口茶,然后继续说道:“这蛊童名字叫做公冶玉尘,如今是血禅宗的大长老。”
“血禅宗?”嵇行夜和莫声声同声问道。
“血禅宗是北野的一个邪教,常年盘踞九幽以北,与南部的乌衣门历来便有分歧。
两派都行巫蛊之术,血禅宗行的是诅咒害人的邪恶咒蛊,乌衣门行的是救死扶伤的医蛊。在公冶玉尘加入血禅宗之前,血禅宗的势力其实不足为惧。”
“但他蝶变后需要以鬼蛊庇护幼体成长,所以才会加入血禅宗的对吗?”莫声声问。
扶庚木转头好奇地看着她,“你怎知他会蝶变?”
莫声声坦言道:“因为我是巫溪人,我们巫溪近千年来,世代都在寻觅先祖灵童的踪迹,许多族人因此丧命。”
说完她抿了抿唇,神情紧绷,又坚定地说道:“我此行便是为了寻他,虽然知道力量悬殊,但诛杀先祖灵童,是我们巫族的使命。”
扶庚木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有些出神。他发现莫声声柔和俏丽的眉眼以及她眉宇间散发出来的深不见底的气场,像极了某个在内心深处尘封多年的故人。
嵇行夜轻咳一声,问道:“后来呢?”
扶庚木回过神继续说:“自从我来此地之后,与乌衣门老门主结为忘年之交,他仙逝之后将门主之位托付于我,血禅宗趁机围攻,险些将我乌衣灭门。公冶玉尘多年以来到处炼制鬼蛊,我确实有不可开脱的责任。”
“为何?”嵇行夜蹙眉问道。
扶庚木叹了口气,“公冶玉尘,曾是我座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