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和他鼓囊囊的书包，吸引了教室里所有早读的人。

''你快进来吧。老班打量了他一眼，转过头扶了扶眼镜，朗声道：“怎么回事？继续读！”

''我们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方针，要将我国建成四有化——

你小子怎么好像从埃塞俄比亚逃难回来的一样？”

李磊屁股还没坐下来。邻座史程鹏的肥脸从立起的书后面伸过来。

他绰号叫史王，总能把学校马桶拉堵。

李磊把书包挂上椅子，正要拿书，突然想到只要拉开一道缝，别人就会看到这个肥嘟嘟的粉色兔子。

“我昨天下了3个G的学习文件。”史王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马上要做测验了，你懂的。”

史王的意思是让李磊给他做小抄来换毛片，但实际上李磊跟他的水平半斤八两。

基本上就是李磊考70分，史王考50分。

李磊还要花时间给他誊写小炒，影响自己做题，两个人就可以在60分及格线上并驾齐驱了。

如果李磊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就会不屑地说：“你个死宅天天就知道看片，我跟校花级别的女神都打过啵了，你这个白痴。”

可他现在只能甩甩头，什么都想不起来，记忆力下降难道是看片造成的？“一边去，看不了一点。”

“怎么了兄弟，一副看片看多了萎靡不正的样子。”史王说，“你这包里面是什么？”

“炸药。”李磊没好气地说。

“哇哦，酷。”史程鹏说，“能不能下次援非的时候帮我稍一包。我想把这破地方炸了。”

老班走过来，扣了两下史程鹏的桌子：“好好读你的书！李磊你跟我过来一下。”

老班坐下来，此时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在。他把一卷纸巾递过来。

作为班主任他其实不老，就是年纪不大却谢顶才被人叫老班：“你把脸擦擦，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磊摸了摸脸，脸上有些玻璃渣划过的细小的伤口，但不是很疼，忙着上学的没有注意到。

“迟到的事我就不说了，你平时也是踩着点进来的。”老班说，“你觉得最近几次测验发挥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家长会的时候，你爸说他是保安。”老板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烟，递给李磊。

李磊瞪大了眼睛，他的高中老师给他递烟！而且在学校里！他犹豫着伸出手。

老师收回烟，笑了笑；“你以为我是给你递烟的？我是说，做保安，就得做这些事，对别人点头哈腰，递烟。”

老师这么评价他爸，李磊有些难受，但他不得不承认就是这样。

“你觉得自己考的上大学吗？”老班拨了拨桌上的试卷，去年文科和理科的录取率是1比10，文科越来越难招了。还有一条路，就是走艺考，但你现在要准备，也有点迟了。”

李磊低下头。他并不是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只是好像一直紧迫不起来，因为对自己，对未来总有一种模糊不清的希望。

“现在的环境太难了，你知道吗，现在连当保安至少要一个专科文凭。如果你连大专都考不上，未来该怎么办呢。”

望着默不作声的李磊，老师叹了一口气。

“虽然学校要求我们不要说差生这个词。但不说，就代表这个事实不存在吗？

就像大家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没有人想做保安，也没有多少人尊重保安这个职业。”

老班推了一下眼镜，“考不上大学的人，就是差生。每次看到你们连自己未来该有多惨都不知道。

还在那儿晃晃悠悠，我就忍不住想踹一脚。但还好，你们现在还有机会。”

李磊错愕不已，机会？

“最近天赐药业找到我们学校，说他们最近在研究一个项目。

整个项目的名称有点长，来找我们的人就说的比较直接，这个项目叫差生贷。

简单来说，就是能把未来的学习能力借贷到现在，

让差生的理解能力，记忆能力和成绩在一段时间里得到显著提升。”

李磊脱口而出：“这么牛逼！？”

“但不是没有代价的，借过差生贷的人，在持续一段时间之后会逐渐遗忘掉曾经学过的东西。

并且学习能力会反弹性地下降，可能降到比原来还低的程度。

利率就是你们的学习和记忆能力下降程度，现在借的越多，

学习成绩提高的越快，到时候下降的越快。

李磊愣住了，降到比现在还低，那不就变成白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