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研究所，警铃变成了刺耳的警报。

角落里红色的警示灯闪烁起来，将通道染成了危险的红色。

“我们的存在被发觉了，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言尽，警卫的身形也从随意的视线中彻底隐去，随意只能通过与青雀的意识联系感应到他的存在。

两个看不见的人，在导航地图的引导下，避开赶往实验室的警卫和研究员，通过一道道安全门。

“……你比我更适合执行这样的任务。祂为什么会选择我？”

途中，随意终究是没忍住开口。

“你只是缺少历练。这次任务来得匆忙，很多必要的事都没来得及告知你。”青雀传音道。

“我的能力不足以应付这样的状况。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只是一个调查任务就这么危险。”

“守护神灵的遗泽，已经让你觉醒突破至将阶，你只是还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等你掌控了力量，可以轻易突破这种程度的困境。”

青雀劝慰道，只是语气略显生硬。

“真正无力的人，连激发符纹的力场让自己隐去身形都做不过。”

“可是，不论怎么看，你都比我更适合——”

“我跟你不一样，我受到的排斥比你严重得多，现在还不能在这边自由行动。”

“排斥？”

“每个世界都有它的意志，那不像是人一样的自由意志，而像是自然法则一样的存在。”

青雀传音解释道。

“世界意志会本能排斥来自外界的异物，就像人体的排异反应一样。我这样的外来者，会受到严重的排斥和压制，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进行活动。”

“而你不一样。尽管我也不确定原因，但你受到的压制和排斥，比起我们轻微得多。”

“之前去往你的世界，我用了一月的时间才获得自由活动的能力。而祂，三个月才能降临你所在的现实。”

“祂也会受限制？”随意愕然。

在他的想象中，祂一般的神灵，作为更强大的存在，行动应该更自由才是。

“在世界意志面前，越是强大的外来力量，越受限。”

意思是，越是弱小越无所谓？

随意眼皮一跳。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受限制的原因就是我实力太弱？

“不全是。”青雀洞悉了随意的想法，解释道。

也就是说，还是有这方面的原因……

“呃，那个……你能够洞悉我的想法，那会不会，这世界也有其他的存在能洞悉我的想法……要是我的想法被其他人察觉——”随意吞吐道。

“将思考放入深层意识，只要对方没有侵入你的意识，便无法知悉你的想法。”青雀直接道。

“是吗？”随意尴尬笑笑，牢牢记在心中，然后转移了话题。“之前的时候，为什么非得要肢体接触才能建立稳定的意识联系？”

“灵能环境不稳定的区域，精神意识的传导受限。而身体，不仅是精神意识的载体，也是精神意识的导体。”

闻言，随意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在灵能环境不稳定的区域，通过空气传导精神意识，有可能接触不良？”

“……你可以那么认为。”

忽地，随意通过意识感应到警卫的身体在一道安全门前停下。

“怎么了？”

“警告，目标无当前区域通行权限，请原路返回。警告——”

刺耳的警报伴着一道木然的机械女声响起。

“企图强行通过者，将受到严厉惩戒！”

“看来我们已经到了另一片区域，这名警卫的通行权限没用了。”青雀传音。

“接下来该怎么办？”

“距离逃脱地点不远，可以来硬的。”

警卫现出身形，一枚符纹浮现于他的掌心。

随意感觉维持隐身有些吃力，也不由现出了身形，打算休息一会儿。

“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陡然，沉重的安全门往两边缓缓开启，门缝之后，须发半白的所长面无表情。

“你居然想要盗走我一生的心血。是谁指使你的？”

没等警卫回答，他的目光便越过警卫，望着‘圣子’，狂喜。

“你终于醒过来了。十年的时间，我制造了这具完美的身体，如今终于成功为它注入了灵魂。”

“只要整理实验数据，找到成功的原因，再加以复制——”

“以后，我将可以批量制造这样完美的躯体，然后将人们的意识写入其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成功创造了生命，不是克隆复制那样的创造，而是直接从无到有的创造。”

“这简直就是造物主一样的创造！”

“这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启，澜星的人类将自此获得永生，再无病痛的折磨！”

“身体受伤了，毁容了，生病了，都没有关系，只要再换一具更完美的躯体就是了，只要意识永存，生命便能永存。”

“这才是真正的永生，永远以血肉之躯，以人的身份永远生存下去。那种借助虚拟网络将意识上传的所谓永生，就是笑话！”

“来吧，乖乖跟我回去，我是创造了你的父亲，我不会伤害你的，‘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