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晚勾唇,“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没帮田胜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耿浩为自己争取,“我只想好好活着。”
商晚盯了他半晌,伸手拿掉他肩膀上的绿叶,“先说你替田胜干了什么。”
耿浩察觉她的语气松动,心下一喜,不敢再拿乔,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个干净。
如他所言,他帮田胜做的事确实谈不上伤天害理。
他不过是帮忙抓了福缘客栈的伙计牛保庆的母亲和弟弟,然后在客栈毒发事件后,审问牛保庆时故意放水,简单走了个过场。
毫不费力的两件事,却能挣五百两银子,耿浩自然乐得发笔横财。
他也不傻,事发之后稍微一琢磨便清楚毒杀县令一事肯定和田胜脱不了干系。可后悔也晚了,他已经上了田胜的贼船,只好跟着一起装糊涂,等着拿了银子跑路。
商晚听明白了,她问:“牛保庆可还活着?”
“活着。”耿浩点点头,“他家人也好好的。”
商晚有些意外,田胜都能吩咐杨让杀了耿浩,怎么可能放任牛保庆继续活下去?
她蹙眉思量片刻,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田胜恐怕是觉得牛保庆这个与案件有牵扯的伙计突然死了有些突兀,想等案子尘埃落定,风头过去之后再杀人灭口。
可是今晚杨让没能杀了耿浩,毒杀县令一事便有暴露的风险,难保田胜不会铤而走险,派人先杀了牛保庆。
想到这里,商晚面色一沉,堵了耿浩的嘴往肩上一扛,飞速往城门赶去。
在耿浩的指路下,商晚来到铁树胡同牛家,刚进去就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糟了!
商晚循着血腥味走到漆黑一片的厨房,靠着绝佳的视力看清了交错着横躺在血泊中的三个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个年轻男子,一个不到十岁的男童。
妇人和男童皆是胸口中刀,一刀毙命。两人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显然刚遇害不久。
男子的刀伤却在肚子上,有两处。商晚蹲下来探他颈间的脉搏,发现还有轻微的跳动。
她心下微松,掰开男子紧闭的嘴,一气儿喂了十滴灵泉水进去,顺带在他肚子的刀口上各滴了一滴。
万幸空间里的灵泉水每日都在增长,不然还真不够用。
牛保庆是指认田胜谋害李文化的关键,也是救出陆承景的关键,现在不能死。
耿浩这会儿才适应黑暗,借着透过窗户的朦胧月光勉强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形,顿时心脏狂跳,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若非商晚救他,他现在也是死尸一具。
以防万一,商晚招呼耿浩,“过来认认,他是不是牛保庆?”
耿浩走过去,蹲下来拨开男子脸上的乱发,瞪大眼睛细看片刻,点点头,“是他。”
他瞧着商晚摸脉的动作,惊奇道:“他还活着?”
商晚嗯了声,“还有一口气。”
“命真大。”耿浩感叹一句,伸手合上妇人和男童大睁的眼睛,暗骂田胜狠毒,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
察觉灵泉水开始起效,商晚将人抱起来往耿浩背上一放,“去医馆。”
突然重量加身的耿浩:“……”
宵禁呢,上哪儿找开着门的医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