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这倒是提醒了老妈子,老妈子回头若有所思地将欧阳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通。
“看你倒还是姑娘模样,”老妈子看着欧阳自言自语,然后朝后面的人喊道,“风丫头,避火图拿过来。”
欧阳面色一黑,别的什么图她可能不清楚,这避火图是个什么东西她却是知道的。暗香绮罗殿每每有新进的雏儿,都是要学一学这图的。
“不用了不用了,可能没时间看了。”欧阳急惶惶喊道,虽然她是有拜读过这图,但彼时纯粹是因好奇才去看的,现下自己就要贞洁不保,哪还要心情去看这劳什子的图。
老妈子只以为欧阳是害羞,但想想女人早晚要过这一关,若是欧阳不看,一会儿势必伺候不好少爷,于是看着渐近的小院,吩咐道:“拿过来边走边看。”
听话的风丫头举了一卷画轴过来,正是方才给欧阳腌制入味的那一位。
风丫头也挺不害臊,当着众人的面将卷轴展开,生怕欧阳看不见似的举到欧阳面前来。
一旁提灯的丫头也识趣,主动将灯打到了画上。
泛黄的卷轴边沿已有些破烂,想来是常收展的缘故,看来这幅图的使用率还是比较高的。
欧阳将视线转开,只盯着院墙也好,花草也罢,就是没心情去看图。
老妈子一巴掌推在欧阳脸上,逼得她面相图轴,然后轻车熟路介绍起来。
“咱们长话短说,让你自个儿看一时半会儿你也领悟不了。”老妈子道。
有丫头从旁递上一根细长藤条,欧阳认得,那是金钟连翘的茎干,打手板的时候尤其疼,小时候若是母亲气极,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戒尺,葬花水榭上攀榭而生的这种花茎,就是收拾她的最好工具。
金钟连翘一旦抽在身上,指头大小的肿痕半旬都不会消退,别说沾水疼,就是衣料摩挲一下也疼得惊心。
欧阳下意识一颤,没办法,对这东西打小有阴影。
却不料老妈子竟是将藤条一扬,指在画轴中浑身上下几无片缕的女人身上,不徐不疾地解说起来:“一会儿你就要像下面这个女人一样,脱了衣衫躺下,”藤条随着讲解从下面的女人身上移到了上面的男人身上,“少爷这样做,就是对的,你可能会痛,但是要忍住,不要鬼哭狼嚎的吓着少爷了,一会儿少爷累了,自然就下来了,你也就不痛了。”
这解释,干瘪得欧阳哑口无言。
真没听过比这更苍白无力、更抓不住重点的避火图解读了。
“你听懂了没?”藤条重重点在画轴上,老妈子问道。
欧阳摇头,虽然实际上她是懂的,但这和老妈子的解说没什么关系,欧阳想着,寻常姑娘家不懂男欢女爱,就老妈子这样的解释,当然应该是什么也没听明白的,于是她照着寻常人的反应来给了个回答。
老妈子拧了拧眉,她自认自己讲得已经很直白了,以往的夫人只主要看了这图再听了她的解释,多半就都懂了,今日的这个怎么看起来挺机灵,实际上这么没有悟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