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用力啊!快了,马上就出来了。”
“哇哇……”
一声清澈的啼哭从屋内传来,一个新的生命诞生了。
温言一个箭步朝内室走去,一位老妪怀里正抱着新生的婴儿对被汗水浸湿了头发的好苡欢喜的说道:“公主,是男孩。你看看。”
好苡侧头看了一眼在襁褓中的孩子,闭着眼睛,脸上皱巴巴的,“怎么这么难看。”
“公主说什么呢,很漂亮的孩子。”
温言走上前心疼的看着好苡,嘴唇都被自己咬了,纵使强大如她,经历生产之痛也去了半条命。
“阿姐,辛苦了。”
温言转头看了一眼孩子,干净,纯粹。心中不带任何杂质。
原来人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内心竟是如此干净吗?竟然一点欲望都没有。
好苡看着温言一直看着孩子,“温言,你想抱抱他吗?”
温言还真的想抱一抱,“这……我不敢抱,他太小了。”
“来,”老妪将孩子轻轻放到温言怀里,“托着他的这里。”
温言有些紧张,抱着那么小,那么软的身体。既不敢用力,又怕抱得太松了掉下去,感觉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了。
心中涌起来一丝温暖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来自好苡的内心,是藏在人类本能里,最真实最强大的爱意——母爱的感觉。
温言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阿姐,你看他,长的皱巴巴的,跟阿昭一样。”
“阿姐,你抱一下。”温言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递给了好苡。
好苡脸上有化不开的笑容,从此以后,好苡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
—
公元前1250年。
那个意料之中的消息传了回来。
商王小乙去世,子昭继任商朝君主之位。虽然史书只是寥寥几笔,但这过程肯定也是十分艰辛。
新任商王继位,立刻派人前来接好苡到国都。
好苡前来拜别国君王后。此一去,天高水长,怕是不能经常见面了。难免有些难过之意在心中。人生苦难之一,生离!
王后抓着好苡的手,虽知道女儿是去做商王后,可仍然有千万不舍在心头。仿佛有说不完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定要好好的。”
国君看着依依惜别的母子,心中也是复杂难当。他这个女儿好苡是他的骄傲。虽是女子,作战打仗不输男子,跟着他征战多次,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国君想起了那个叫程行知说的“子昭会是下一任商王。”
那个人这么笃定,没想到竟然真的让他说对了。且这次子昭是带着他一起前往国都的,此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啊!
到了离别之时,国君也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此去要多加小心,朝堂不比战场明刀真枪那般,也要堤防暗箭伤人。”
转而将目光放在了旁边的温言身上,“温言,你切不可再依着性子胡来了,一定要收敛性子,切莫闯祸了。凡事多听你阿姐的。”
“是,国君。”温言低敛眉眼,恭顺的说道。
小歌抱着温言的腰将脸埋在温言肚子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温言无奈的扶着额头,这也不能带着他去啊!
温言本以为这次自己就不能再跟着去了,谁知她那素未谋面的便宜老爹突然跳出来,坚持让温言跟着好苡。
温言都怀疑他是嫌自己麻烦,不愿让自己待在他身边,那个便宜老爹心里眼里只有草药植物和她那个名义上的阿娘,再容不下其他。自己能长这么大,还真的多亏了有好苡这么个阿姐啊!
跟着好苡同去,也正好遂了温言的意,本就打算悄悄溜出去跟着她,这下好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了。
纵有千万不舍,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此次还是由彦珩护送。
一众人等就启程前往国都了。
温言与彦珩并辔齐行,走在队伍最前方,好苡和两个孩子则在后面马车里。
谷山看着走在前面的温言,嫌弃的看了一眼鸦青玄,“你为什么要跟着一起来?”
鸦青玄悠哉地坐在马背上,“你都好意思,我为什么不能一起去?”
谷山一噎,自上次那事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再没脸面见温言。谁知温言却并未把此事当真,依然如从前那般。
况且此次谷山乃是追随好苡,他从小出生入死跟随好苡,是好苡最忠诚的将士,自然是好苡在哪他就在哪。
走走停停,两个月后,众人抵达了国都。
温言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心中还是很复杂的。路过祭祀台,想起了那次残忍的祭祀。心中泛起寒意,别过头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