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浣纱碧萝裙,斜凭勾栏醉霓衫。
孤影摇曳月上舞,好似嫦娥落尘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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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的花船摇摇晃晃,慢慢驶离了慕云阁,向芙蓉苑深处游去。
船舱内灯火通明,花魁余言将头上的三千青丝绾成了一个飞天仙女髻,几朵零碎的花瓣飘落在发丝之上,勾勒出一丝放荡不羁的气质。粉嫩的脸蛋上罩着一枚琉璃华胜,双目似火含春,右边的眼角还特意的勾勒出一笔眉彩,恰似凤凰摆尾摇人心曳。娇弱的上身仅罩着一抹窄窄的裹胸,露出两枚娇如凝脂的美人骨尽显万般妩媚。在薄纱织成的长裙之下,一双如同玉箸一样笔直硕长的大腿隐匿其间,赤裸的玉足如同刚刚萌土的玉笋,被蔻丹指染的红甲散发着一股别致的妖娆。
乐工们款动琴弦,激扬的乐曲奏起。只见余言婀娜的身姿随着舞曲款款起舞,翠绿的衣裙微微摆动,腰间两根桃红的丝带也随之飞扬,举手投足之间,将骨子里的风骚妩媚都散发到了极致。
元锦锦陪在周成身边,斟满了一杯春酒递到他的唇边。
周成见状并未伸手,而是向前微微探头,将酒杯含入口中,然后用火辣辣充满渴望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元锦锦。
元妈妈何许人也?作为曾经叱咤都城的头牌,风月场里的老人,心里自然懂的周成这点小心思,于是一手轻抚周成的下颏,一手轻轻的托起酒杯,周成这才一仰脖,心满意足的一饮而尽,然后又将目光转向正在船央卖力起舞的花魁余言。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含春眸盼清波,舞玉姿似嫦娥,周成不禁暗暗感叹,好一位美貌绝伦技压群芳的花魁娘子!
此刻,余言也用炙辣的目光盯着周成。
看到周成如此讨巧的吃过一杯元妈妈的春酒后面带芬芳,这位小娘子顿时面露不悦之色,跟随节拍紧踩几个碎步来到二人面前,一撩衣衫露出了洁白修长的大腿,然后一抬玉足直接踩在了周成的肩头之上!
这一豪放的举动,不仅将周成与元锦锦分隔开来,还将自己的满园春色毫无保留的袒露在了周成面前。
周成不禁瞪大了双目,恶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另一只手则抄起桌上的酒壶,将里面的琼浆慢慢的淋在了面前雪白的莲藕之上。
元锦锦一看时机已然成熟,悄悄的站起身来向花魁使了个眼色,然后便带着乐工们偷偷溜下花船,乘坐小舟回到了慕云阁之中。
周成还在兀自沉迷那秀色的味道,再抬头时,早已不见了元锦锦的身影。于是左顾右盼的刚想询问元妈妈的去处,岂料话还未出口,就被这位花魁娘子一把扑倒在了云萝裙下。
此刻林绣绣正躲在湖中的一叶扁舟之上,双目死死的盯着这艘二人幽会的花船。望着花舟开始在湖面上有节奏的律动,船身之下泛起的一圈圈涟漪,两行秀泪也缓缓的从绣娘脸颊上划过。
“他终究还是没能抵过这繁华都城带来的纸醉金迷、娇奢纵淫的生活。”
此刻,她只觉的呼吸困难,内心竟有种说不出的心痛感觉,这种感觉里夹杂着些许失望,更多的则是心死的悲戚。
“算了,由他去吧!”
绣娘自言自语道。
都城错综复杂的形势和周成深不可测的内心,已经让她这个情窦初开、未经世事的女子心力憔悴、疲惫不堪。
此刻她只想逃离这里,逃离眼前这虚无缥缈的繁华景象,回到那个能够带给她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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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一抹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打在了花船的地板之上。
周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哪里?”
周成睡眼惺忪的支起身来,锦被从他身体上缓缓滑落。
“啊!”
周成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周身上下赤条条的躺在罗床之上,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再扭头看,花魁余言同样一丝不挂的躺在自己身边,一只玉臂还盘在自己腰间。
“你!”
“我?”
周成大惊失色,连忙从床上弹身而起,一把扯过锦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还挡它作甚?”
被周成这么一折腾,余言也醒了过来,斜眼看了看周成的窘样,满脸不肖的说道:“昨夜你我二人不是都已经坦诚相见了嘛~~~”
“你?”
“你!”
“你……”
周成只觉的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回想不起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面对此情此景,竟一时语塞,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周郎昨夜好生威风!”
余言站起身来,双手盘弄着秀发,整个玉体毫无保留的从周成面前经过,脸上竟没有一丝波澜。
“这……”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成急忙将头扭转,面对余言如此泼辣豪放的行为,自己反倒羞的面红耳赤。
余言缓缓的坐在了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倒映出自己的绝世容颜,十分陶醉的微微一笑,然后打开胭脂盒,认真的梳妆打扮起来。
“周郎,这裤子还未提上呢,就打算不认账了?”
余言坐在那里压根都没用正眼看周成,只是自顾自的开始描眉打鬓,风轻云淡的说道。
“这……”
“我……”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