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以……原谅的。」
哎呀,我这干涩的嗓音怎么搞的,这太不争气了吧。这时不是应该一句帅气的「没关系」就可以了么?如此耿直的回复实在有被她牵着走的意思。
「那你转过来,这种事要当面说的。」
「不用……啦。」
话虽如此,我的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转了过去。
完了,的确是被她牵着走呢,就像无法脱离引力一样。
哇喔——好近。
即使逆着光也能看到她那清澈的眼眸,那是那片海洋的蔚蓝呢?一缕泛着柔光的金发垂落下来,她随即抿到了耳后。凸显出那泛着微红的圆润耳廓,似在夜晚中盛开的马蹄莲。
「能接受我的道歉么?」
嗯。
我的声音被跳到嗓子处的心脏堵住了,于是我只能点头。
我忘记了,对我而言,她是美杜莎一般的存在。不光是她的脸,还有她的声音。
「那么……将要做的事情,你也能原谅么?」
将要做的事吗?
在这样的状况下,在这样的气氛中,将要做的事情……似乎选项并不多啊。与其说「并不多」,不如说我实在想象不到其他选项。
但是,等等,我还有一些理智……的吧?嗯,现在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的。
「嗯……你们牧师经常和别人……不对,是和异性……这么接近吗?」
话刚说出口,我就感到后悔。
「当然不是。」
安娜的声音很冷淡。
生气了吧?果然,是我刚刚愚蠢的问题破坏了气氛,我真是该死。
「因为你很特殊嘛。毕竟我今天做了太多对你而言很过分的事情,所以我觉得不该让你睡到地上的。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你能配合么?」
下来要做……的事情么?
「能配合。」
我的话清晰得让我都有些意外。
她笑了。
才第一天就有如此进展么,这样看的话,留在这个世界也是很不错的结果呢。或许那句「苦尽甘来」并非是谎言呢。
「别动哦……」
当然。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应该会被她听到吧,好后悔。
她主动的伸手过来,白皙的手指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辉,我的思维和身体都在这一瞬间静止。
触摸——
那有些冰冷的手指碰到了我的额头,是从这里开始吗?
那么,当作为男人是不是应该主动一些?即使我也没什么经验,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吧。她嘴上说「别动」,但此时若真的一动不动,或许会被她看不起吧?没错,书里的女孩子们大多口是心非的。
能学到未经历过的事,不就是书籍的真谛么。
现在就拿出男子汉的勇气吧!
爸爸、妈妈,你们的孩子忽然长大了呢。
那么……
动不了,我的身子麻麻得十分僵硬。
是我太过紧张了?该死的,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不争气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禁锢。」
小牧师悄悄的说出这两个字后,露出了天真——有邪的微笑。
上当了,上当了,上当了,上当了……
我的身体不是「不能动」,而是被她锁住了。
好羞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死了,快快快弄死我你这个混蛋。什么王储生活都滚蛋吧,我活不下去了。
「说起来我学这个技能后,还是第一次使用成功呢。」
安娜释怀地吁了口气,笑着说:「禁锢这个技能往往失败率很高的,还好你的意志十分涣散,一定是太累了吧,那么就好好休息吧。」
滚蛋啊,谁要听你讲解这些,刚刚错误的理解应该被猜到了吧?
「现在的情况……能解释……下么?」
「为了避免你趁我睡觉时自杀,所以请忍耐一下。嗯……你说过会原谅我的。」
是避免我偷偷自杀么……真该感谢你的措辞啊。
你真是善良——呜呜呜,我好想哭。
小牧师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是要睡觉了么。
「你就这么睡了?」
「……」
「喂喂,别睡啊。」
「…………」
「我要向圣光投诉。」
「………………」
「那个……我有尿怎么办?」
「……………………」
安娜只是向后挪了挪身子。
——好强。
「你相信么,那些流言?」
安娜忽然张开口,但眼睛仍旧闭着。是要装作说梦话么?还是将要说的事情是她不想面对的。
「那个『圣坑』的流言么?」
我似乎又说出白痴的话,安娜没有反应,应该是默认了。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说「不信」会得高分吧?
「我更愿相信亲眼所见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是模棱两可、甚至有些狡猾的答案,但的确是心里话。
「是真的哦。」
安娜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不知何时,房间里仅剩的光线消失得无影无踪,安娜的轮廓融入黑暗中,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最后睡着了。
毕竟这一天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过的十分艰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