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大族的变节。

不到一年的时间，让王朗成为无权太守。

各族将郡府的权力划拉在手中，还推着上虞项氏掌权，已经不是归附，而是谄媚献权。

所以，虞翻带着疑惑，带着对典校六尉的不解来到牛渚，想要确定项重的想法，再判断是否要随着上虞项氏在乱世的祸海中前行。

——造反吗？

——重立荆楚？

一时间无数思绪在虞翻的脑海涌动。

“仲翔。”

“天下纷扰，无人能明哲保身。”

项重将起身移步，把放在案几上的典校六尉符令翻了一个面，露出‘监州指挥使’五个字。

“翻，拜见明公，但求乱世祸不及虞姓！”

虞翻深吸了口气，起身作揖恭拜。

会稽郡被项氏与谄媚者掌权，王朗回天无力。

虞姓是推动权力变革的一员，并非被洪流裹挟着前行，所以未来早已注定。

“不必如此。”

项重拍了拍其肩膀，淡笑道：“项靖做什么你不必踅摸，我会联合太守周尚上书州府，表你为丹阳郡丞，籍此留在丹阳郡中，监州尉还需多加劳心，所需钱粮择日以密文呈递。”

“唯。”

虞翻折腰作揖大拜。

这一日。

严白虎与虞翻带着重礼前来慰问，牛渚，横江津，当利口三地一个不落，项重下令给他们赐下钱粮，并令各营烹煮肉食，每人饮酒三升。

沿江前线的卒武，喜笑颜开的在营中架起篝火。

“慢点。”

“也不怕噎死。”

“你们这些匹夫，不给某留一点。”

裴锗握着一柄小刀，凑在篝火旁割着烤肉。

与他同队的袍泽，围绕火堆而坐，一个个眼冒红光，贪婪地往口中填塞着彘肉。

“慢点就没了。”

周瑜吃的极为狼狈，扬手招呼裴锗坐过来。

自从被发入贺齐麾下，步行至牛渚才分配上两匹战马，可谓凄惨。

驻军牛渚大营，平日吃的都是粟米炒豆，根本供给不上肉食，自然不会嫌弃腥臊的彘肉，反而吃的津津有味。

——啪。

裴锗端着漆盘盘腿坐下。

盘子中的烤肉一片片堆叠成小山，散发着腥腻的味道。

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关注后，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寻摸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捏出十余粒海盐撒在上面，一股异样的鲜味无声间散开，萦绕在四周袍泽的鼻腔。

这味道一出来，便让裴锗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海盐提鲜有些过于冲了啊。

“啧，哪里来的盐巴？”

周瑜抿了口米酒，躺在地上摸着肚子，满足感犹然而生。

“老裴。”

“你敢吃独食？”

“不为人子，不为人子啊。”

瞬间，围着篝火而坐的军卒一个个目光炽热。

朝政崩溃，盐铁体系不存，各州郡战祸不断，盐巴早就是不可求之物。

会稽郡有海盐，但供需的市场不大，只在少部分贵胄手中流转，军中所供更少了，所以看到裴锗私藏的盐之后，一个个如虎狼一般，恨不得扑上去夺走。

“给，给，给！”

裴锗黑着脸，暗道失策。

但事情泄露，只能将小布包递给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