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卫卒?”
孙策审视着项郁,眼中满是质疑。
“唯。”
项郁无视帐中众多敌视的目光,坦然道:“黟县初七,以讨伐山越建功,受太守之命护卫宛陵督帐下主记周公瑾,此次押送陈军侯渡江之余,代公瑾先生前往居巢访友。”
“丹阳卫卒,黟县初七?”
孙策冷笑一声,质疑道:“宛陵督帐下军卒甚多,为何独让你渡江?”
随着话音落下,吕蒙警惕的眯起眼睛,又不由握紧剑柄,好似想要再度扑杀上去。
“不知。”
项郁摇了摇头。
他能在历阳透露的事情全部言明。
余下之言,要通过鲁肃之口转述,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
哪怕是孙策怀疑,甚至将他诛杀在历阳,都不能坏了作间设计之事。
——砰,孙策拍案而起,眼眸中溢散着暴戾之气,厉声道:“一个卫卒,敢在历阳大营放肆?”
“折冲校尉。”
“这是要枉顾军法?”
项郁不卑不亢,摘下佩剑横于前方,无惧道:“初七生来一介草莽,只知营中以律法严明而治军,若今日非要以恶斗而治使卒,一条烂命,换尔等名望,足以。”
“放肆。”
“你敢烂言?”
顷刻间,左右众人勃然大怒。
所谓‘初七’卫卒若死去,营中恶斗将无法封口禁言。
天下会有无数人推波助澜,宣扬孙策任人唯亲,敢杀使节卫卒,日后谁还会以其名望来投。
“若不杀某。”
“还请借马放行离去。”
项郁收回佩剑,铿锵道:“归来时,自会将马匹交还折冲校尉。”
“舅父。”
“给他备一匹骏马。”
孙策怒气全消,突兀的挥手下令。
这几日,他与惠衢争权,逐渐波及军中各处。
若是真的让‘初七’死在帅帐,必定落得一个斩杀来使的恶名。
况且,眼前之人是代周瑜前往居巢,至于是否是找他心中所断定的那个人,还需要时间来证明,只要不是留在历阳大营,就算是作间,也无惧其搅弄风云。
“唯。”
吴景转身离开帅帐。
项郁重新悬起佩剑,莫名看了眼吕蒙,紧随步伐远去。
帅帐中,一时无言。
左右降临面面相觑,极为不解的看向孙策。
‘初七’大放厥词,哪怕不定罪诛杀,也应当羁押起来,谋求来日换回留于江东的俘虏,为何反要给其提供战马离开?
此举有悖常理,岂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如何?”
孙策无视众人疑惑的目光,朝着帐下问道。
吕蒙擦了擦脸上的血污,疼的眼角抽动,咋舌道:“公子,末将不及他,此人年岁不大,但极为擅长武斗,看着不似卫卒。”
“不可乱猜。”
孙策摇了摇头,带着深意看向帐外。
曾几何时,他以为天下能以武力称雄者,仅吕布与他二人。
直至在泾县募兵之时,被一个山越宗帅落了威风,方才明白个人勇武在一场战争中藐小无比,轮番上阵都可以将天下第一的武将磨死。
遑论吕蒙还未曾及冠,气血更没有达至巅峰,败了并不丢人。
“唯。”
吕蒙悄然朝着自家姐夫投去眼神安抚。
弃去佩剑,营中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