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决策果断。
一次议事,定下宛陵之战的后续祸患。
刘繇双手一甩,将所有事情压在项重身上,所给予的不过是讨逆将军之名。
论起来,杂号将军在军政体系中的分量并不算高,只是讨伐叛逆的一个名头,实际领兵数量还是以骑都尉所能统御的六千兵卒,以及主战沿江前线,抚镇丹阳各县的权力。
这份权力,促使项重彻底凌驾于丹阳太守周尚之上。
再加上对于沿江防线的掌控,整个江东鲜有人能与之媲美。
十一月初,宛陵迎来一场大雪。
初入仕的祖郎,领着从麾下挑选的青壮,押送数万石粮草行至营垒。
新的赴任文书从州府发出,项重增权讨逆将军,整个江东名躁一时,哪怕是祖郎都暗道一声侥幸,没有如费栈一般做糊涂事。
“宛陵督。”
祖郎立于帐下,俯身作揖道。
项重烘烤着火盆,盘腿坐在榻上,淡笑道:“我还以为你需要年底才能来宛陵。”
祖郎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解释道:“末将赴任军府,泾县大庄需要归并县府处理,再挑选青壮之后,便日夜兼程押着储粮前来履职,还望宛陵督勿怪。”
“不至于。”
项重指了指左侧的席位。
“唯。”
祖郎怀着忐忑跽坐在帐下。
项重摊开一份军报,淡淡道:“江北有传闻,乌程侯之子孙伯符,受袁术之令在历阳一带募兵,预计年后将会征战横江,当利两地,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孙策,孙伯符?
帐下,贺齐,祖郎等人神情不一。
有忌惮,有轻蔑,亦有对未来战事的慎重。
毕竟,孙策有攻伐庐江一郡的功勋,他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但在战术绝对要重视。
“好了。”
项重抽过祖郎呈上的兵籍名册,沉声道:“算上泾县带来的人,营中卒武有五千四百余人,从郡兵中抽取六百人,完备六千的建制,除却原本的骑卒之外,所有的卒武全部打乱重新排定,贺齐依旧领骑卒,凌操辅之,祖郎领步卒,项田为辅。”
“唯。”
贺齐,祖郎起身恭敬应下。
项重思忖道:“从郡府或者坊市中购买战马,祖郎带来的马匹全部匀给骑卒,等整兵完善之后,参军,行参军,每日抽出一个时辰,给所有卒武授学识字!”
“授学?”
顾雍难以置信的问道。
吴范,步骘等人俱是瞠目结舌。
大汉各州郡,能识字之人极少,算不上士族也要寒门才有资格。
现在项重竟然要让他们对一群上战场杀敌的莽夫授学,何等荒谬。
“不错。”
项重叩着案面,朝着左侧瞥了眼。
见状,项辞把一份帛书放在顾雍的面前。
——从戎纲领
硕大的四个字,极为璀璨夺目。
内含三十六条军律,以及参军入伍的誓词等等。
顾雍呼吸渐渐急促,握着帛书的手都在发抖,带着惊颤之意看向上位。
所谓从戎纲领,就是一份规制卒武的公文,一旦将其传播开,军中只会有一个人的声音,就算是让部卒杀上刺史府,砍下刘繇的首级,都有无数人请愿前往。
在他看来,这份公文不亚于太平道的蛊惑之言。
从底层抢夺大汉天子与郡县官吏的权力,可偏偏没有提到过忠诚项重等字眼,不给人留下把柄。
“元叹。”
“可愿接受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