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

话痨伸手指了指脚下，道：“我听它们说，这两天底下在举办宴会。集上的这些鬼，它们都想去呢，可惜没收到邀请。”

林也低下头，看着脚底下青石铺就的坚实地面，不禁皱起眉头。

话痨似乎现出了他的疑惑，说道：“那里是一处私邸，只有收到邀请的人，才可以进去。”

林也问道：“没有门？”

话痨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这时，一个面容看起来有些猥琐的老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望着林也，一脸阴恻恻的笑容，道：“年轻人，你想去参加宴会吗？”

这老头，正是卖给话痨头花的摊主。

他这样一脸笑容，简直将“不怀好意”四个字直接写到了脸上。

宴会。

这是林也第二次听到“宴会”这个词了。

昨晚在长街上，净普寺摆的法坛之旁，曾经冒出来过一个身穿寿衣、手牵着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的老头，他就曾说过，是来参加宴会的。

林也之前以为，八角楼中所摆的，就是他所说的“宴会”。

如今看来，似乎全不相干。

林也望着卖头花的老头，问道：“你知道怎么去？”

老头“嘿嘿”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没有收到邀请的人去了，可不见得会有好事哦。能不能吃上大餐，全要看你的本领了。”

林也望着这老头，踟蹰起来。

这些残鬼，难搞就难搞在这里。

他脸上明显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气，若他是个人类，那自然要警惕一些。

但他偏偏是个残鬼。那么这也许，就只是他的正常表情了。

残鬼在某种程度上，跟精神病差不多，不能以常理揣度之。

林也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能带我去吗？”

老头摇了摇头，道：“我没收到邀请，我可不敢进去。不过……”

他觑着林也，笑眯眯地道：“不过我可以给你指路。”

林也点点头，道：“那就烦请给我指一下路吧。”

老头听了，却不说话，只是拿眼睛望着林也，脸上依旧是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林也看了他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要多少钱？”

老头“嘿嘿”一笑，道：“年轻人，不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反应这么慢？”

林也：“……”

老头伸出手道：“不多，我只要十万贯。”

林也没有废话，直接给话痨使了个眼色，道：“给钱。”

他昨晚从夜市套的钱，全都给了话痨了。

话痨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掏出一把之前，递给老头。

老头“嘿嘿”一笑，道：“我老人家花钱办事，可靠得很。”

说着，他扭转身，便向前走去。

一路走到长街的尽头，然后向左一转，伸手往前指道：“就是这里了。”

林也抬眼一看，这才瞧见，在长街的尽头，远离其它房舍之外，竟然还有一座独立的小屋。

小屋处在黑暗之中，如果不凑近来瞧，还真看不见。

老头上前两步，一把推开了门。

门内一片漆黑，街上的亮光照进去一点点，依稀可以看到，门内竟然是一段通往地下的楼梯。

老头道：“从此门进去，就是了。”

林也望着那漆黑的门内看了几眼，然后看向老头，问道：“昨天，还有别人下去过吗？”

老头拿眼睛瞄了林也身后的众生魂一眼，“嘿嘿”一笑，道：“你说的‘别人’，是他们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吧？”

林也点头。

老头瞧着林也，“嘿嘿嘿嘿”直笑，却又不说话了。

林也对话痨道：“给钱。”

话痨一听，嘴噘得更狠了，不情不愿地掏出十万贯来，一边交给老头，一边嘟囔道：“说句话就要钱，真黑心。”

老头笑眯眯地数了数纸钱，然后揣进怀里，对话痨道：“小丫头，我老人家是做买卖的，当然只认钱了。”

说罢，他又对林也道：“我老人家有一点好，收了钱就办事。”

“昨天，是有他们进去了，还不止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