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县的这位田师爷,是跟随吴大人一起来的洋县,私交甚密,整个洋县几乎都知道,田师爷就是吴大人的代言人,许多县令大人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由这位师爷出面代办。
他来了,倒真是不能怠慢。
清秋又补充道:“这位师爷一大早就来了,等了好一会了。”
林也一听便有些着急,道:“怎么不早说?”
说着,又加快了脚步。
清秋在后面暗自噘了噘嘴,没有言语。
林也头一次发现,家大了也不是全都好。
这从后院走到前院,正常走要走上好一会。
来到前厅,林也便看到一个身穿月白长袍的男子坐在座位上,正在品茶。
这人三十来岁年纪,身材干瘦,脸也很瘦,留着两撇八字胡,正是本县师爷田再初。
看他的神色,倒也不是很急。不过这位田师爷一向对谁都很温和,喜怒不形于色,罕见他有发脾气的时候。
一进门,林也便抱拳致歉道:“底下人不晓事,让田师爷久等了。”
“哪里哪里,是我来得冒昧,还请林公子见谅。”
田师爷也起身见礼,两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
这位田师爷,以前也常来,跟他们家也很熟悉,只不过林也见得不多。
寒暄了几句,田再初便开门见山地道:“公子守孝在身,原是不该打扰。但这事也着实是有些棘手,大人现在也是一筹莫展,真是……”
林也摆了摆手,道:“家父在时就常跟我说,我们林家能够在洋县立足,多是吴大人和田师爷的功劳。如今家父虽然不在了,但仍旧跟往常一样。田师爷有事但说无妨,不必客气。”
田再初还是第一次正式跟林也打交道,习惯性的谨慎了些,听他这么一说,登时眉头舒展,微微一笑。
但他随即就察觉这时候不宜在林也面前发笑,立刻就将笑容收敛了起来,道:
“林公子既然快言快语,那鄙人就也不绕弯子了。近来,县内的诸多怪事,想必公子也有所耳闻吧?”
林也道:“这些日子我一直闭门不出,县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田再初沉吟了一下,才道:“闹鬼的事……现在已然是满城风雨了,更兼接连不断有人暴毙,风言风语者甚多,百姓惶恐,甚至已经开始大批的举家迁徙了……”
听到这里,林也便明白过来。
治下百姓惶恐,尤其是出现大量人命案件和人口迁出事件,这对县令大人的政绩,要狠狠扣上一大笔。
吴县令自然就着急了。
林也点了点头,道:“这事还真是有些奇怪,大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听到这句话,田再初的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恼怒之色,道:
“说起来,也叫人好不痛快。”
“哦?”
“咱们县上,城东五十里有一座土山,山上有座‘净普寺’,林少爷可听说过?”
净普寺别说在洋县,在整个汉中都有些名气,林也当然知道。
田再初道:“据说净普寺的和尚很有法力,有驱邪捉鬼之能。大人听说后,便有意请他们来,到城中做场法事,镇些时日。一来可以驱鬼邪,二来可以安定人心……
再者嘛,佛祖慈悲,他们这些佛门弟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周的百姓遭受祸乱吧?”
林也点了点头。
净普寺“灵验”之事,林也打小就听说过。这世上既然有鬼,那这净普寺的名声,想来也不虚。
看着田再初满脸不悦的表情,道:“怎么,县令大人还请不动他们不成?”
田再初苦笑道:“倒也不是请不动,只是……这些和尚,胃口未免也忒大了!”
“呃……”
林也终于明白田再初的来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