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我的不易，从来不会向我要些什么。自己工作辛苦，却还要装作坚强的安慰我。”

她语气充满绝望。

“可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那么大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被装在那么狭小的手机屏幕里？”

手机店主语气哽咽，泪珠一颗又一颗掉落:“我的宝宝，怎么会出现在那么小的一块屏幕里？”

向来靠手机谋生的母亲，在那一刻也因为手机而死去。

经历多个位面的倪情，在此刻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抱歉，我并不是故意要瞒着你，我……”她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等你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店主打断了她的话，信誓旦旦的看向她:“小丫头，我女儿因谁而死？”

倪情眨了眨眼:“宋凌，找你的那个男人。”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可信度不高，一个是告诉她真相的男人，一个是明知真相却不知是何居心选择隐瞒的女人。

该信谁，相信大部分人都会——

“好。”

突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倪情错愕的抬起头，愣愣地看向她:“什么？”

周燕妈妈的眸子充满了坚定:“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那个叫宋凌的就是在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有这种实验，我女儿肯定会自告奋勇参加……”

“以她的性子，可不是个贪生怕死的。”

直到这一刻，倪情的眼眸才开始酸涩起来。

这个位面虽然不是最危险的，但是和她以往做任务的虚拟世界不同，往事重忆，透露着平静的窒息，和苦命感。

话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周燕妈妈那昭示着苍老的白发似乎越来越多了，一夜之间爬满的皱纹仿佛是个陶瓷的裂缝。

最难过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个母亲，怎么会容忍一个杀害自己孩子的凶手再次借刀杀人？

“他还会再来的。”倪情笃定道。

如果她站在宋凌的角度，得知自己“借刀杀人”成功，必然会沾沾自喜得意忘形，随后掉以轻心，回到“工具”这里遗憾的宣布:“你杀错人了，我才是杀你女儿的人。”

看着对方撕心裂肺的痛苦，这种人的满足感才会越来越多。

周燕妈妈擦了擦脸颊干掉的眼泪，或许是长时间以泪洗面，泪水流到脸颊充斥着刺痛感:“没错，他希望我能杀了你，为我女儿报仇，我们甚至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倪情眨了眨眼睛，陷入思量之中。借刀杀人无疑是最恶心的手段之一，手上不沾一滴血，就能轻飘飘的夺走别人最宝贵的生命。

宋凌的蹦跶已经超过了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了，这个世界上，难道就只有他会借刀杀人？

未必吧？

她弯了弯眉眼，笑的有点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