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有人敲门,她才慌乱的回神,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摸索着靠近大门,紧张的问,
“二哥?”
“是我,”
听到是熟悉的声音后,她心里的不安才被来人抚平,然后赶紧打开门迎接她的亲人。
茅草屋因为月色的照耀显得没有那么的灰暗凄凉,屋里有一抹微弱的灯光,
张君生进来后先把大门关上,然后转身往屋子里去,他寂冷的神色跟夜色融为一体,像是忘记了身后的人一样。
张君悦对此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拄着自己的拐杖,慢慢的摸索着走进堂屋。
堂屋褪了漆的方桌上,放着一锅还散着热气的青黄色的糊糊,是用白菜叶跟玉米面熬的,看着尤其的寡淡,
张君生进了堂屋,先把右手拎着的野鸡扔到了角落,然后拿起左手的芭蕉叶里包裹着的野葡萄去厨房清洗。
等洗好葡萄出来,张君悦已经安静的坐到桌子旁边,把玩着手中那根姑且能称为拐杖的木棍,神情麻木的盯着蜡烛的方向发怔。
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了那双握着拐杖的手上,原本苍白纤细的手指此刻红肿一片,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伤了,
他呼吸停滞,顿时觉得那抹红色刺眼极了,像是刺到了心里。
“今天没伤到手吧。”
听见他说的话,张君悦快速把烫伤的那只手翻了一下,企图挡住红肿的部分,然后面无表情的道,
“没伤到手,”
看她面不变色的撒谎,张君生只觉眼底酸涩,他没有拆穿她,顺着她的话道,
“那就好,还记得我之前在山里遇到的那颗野葡萄吗?今年结了不少葡萄,我今天去看了一下,正巧摘了一些回来,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如果可以,他什么都不愿意妹妹做,但,他每天都需要外出,如果自己回来晚了,她还能自己煮点简单的东西吃,不至于饿死,
所以每次回来看见她把手都烫肿了,他也不敢说什么,她怕打击到妹妹的自尊心,觉得自己眼瞎后就成了完完全全的废人,觉得自己嫌弃她。
张君悦摸索着伸出右手,抓到了他递过来的葡萄,她拿了一颗,然后慢慢的放到了嘴里,咬破葡萄的外皮,里面酸酸甜甜的汁液便溅了出来,在她的口腔里蔓延,
冰凉的触感从味蕾蔓延到神经,像是激活了身体的某些细胞,她嘴角上扬,露出了真切愉快的笑,
“葡萄酸酸甜甜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味道,我很喜欢,谢谢二哥!”
只有这个时候,妹妹的笑才显得无比的开心,是真真切切的觉得开心,
张君生看着她的笑,心里的苦涩却是把胸腔都填满了,
是他没用,只能用这些野果讨好妹妹,他没钱给她治眼睛,没钱养好她的身体,看着眼前纤弱得跟纸片人一样的妹妹,他整个人都觉得呼吸不畅,表情无助的扯动,眼里尽是愧疚之色。
“二哥,先吃饭吧,”
张君悦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二哥看着自己的眼睛伤心极了,让她跟着难过,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二哥会更难受,她依旧保持着刚刚的笑,想让二哥觉得她是真的开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