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有痣的少年看看庇月,垂头不语。
汤桶里的祝愿猛地睁开了眼睛,“哗啦”一声水响,她扶着桶沿站了起来——不知道她是做了个恶梦,还是突然反应过来下属出任务回来了。
鼻尖有痣的少年忙抬眼去看祝愿,祝愿瞄了他一眼,手脚利索地往汤桶外迈:“我二哥受伤了?”
鼻尖有痣的少年摇了摇头。
庇月捧着衣裳快步往祝愿身后来,祝愿则是拖带了一路汤水,蹲在了那个昏迷的少年身边。
“昏过去了……”
没有看到少年流血,祝愿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接了庇月递来的衣裳,心不在焉地披了。
“你们两个去休息吧。”庇月冲鼻尖有痣的少年道。
鼻尖有痣的少年垂头架了自己的同伴,往梢间儿去了。
庇月扭头去看祝愿,见她已经坐在桌前吃饭了。
“我要不要去看看成觉统领?”庇月问。
“太显眼了,你躲着点儿吧!代月出行高调,定有许多‘有心人’盯着,对于他们来说,我和我二哥还是生面孔,你们可别连累我们。”祝愿面上开着玩笑,可她的神情已不似泡汤水时那般轻松了。
庇月苦笑一声坐在了祝愿对面:“你们人手不够吗?可也不能为了低调什么事情都要亲自出马吧?你们想把身子累坏吗?”
祝愿伸手拍了拍庇月的手背:“车马行哪有人手不够的时候?是你人手不够。”
庇月被噎了一回,他叹口气道:“也是……我身边就只有黄精和白肠两个人了。雨师不想落人口实,司天监这边人越来越少,并且没有再招的意思,我与代月来这边,还是为少师府寻童男童女的。”
“少师府要进,司天监便得退,总不能让圣上为难吧?做臣下的,还能连这个都不懂?”祝愿又笑。
“是了。可,我还没活够呢,你千万要保住我的命。”庇月斜了祝愿一眼。
“是,我小心着呢。”祝愿低头吃肉。
彩环嫁的那人家姓甄,就住在城外五里的塔下庄。
彩环拄着拐往前走,温玉和菅灵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没一会儿,彩环停了脚步,她小心翼翼地往后看看,又转身接着往前走。
后面的菅灵不解地看看温玉,温玉也是看看自己两侧的屋顶,提了身子,往上面去了。
菅灵反应过来,知道这是彩环快到家了,便也跟着温玉上了屋顶。
彩环往土墙边贴了贴,她扶着的土墙上贴着一对残破的对联,对联之间的木门上还少了一个铁环。
她进了门先往茅房那边去了,菅灵和温玉从屋顶上过来,蹲在了大槐树遮掩的土墙上。
“看到没有!她下面那个大洞!”
“咦——好吓人!”
“所以我爹才不找她了!”
“怎么?你还偷看过吴寡妇上茅房?”
“瞧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