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往门框上一靠,被二成子扶着过来的丌官云烟和侯桂纨对上了眼。
侯桂纨看着丌官云烟半死不活的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丌官云烟也瞬间读懂了侯桂纨的心思,她苦笑道:“终究我还是没有帮上桂姐姐,只愿桂姐姐这一路北上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祝愿将双臂往胸前一抱,瞄着侯桂纨和丌官云烟不说话。
侯桂纨将自己手里的小包袱往丌官云烟怀里一塞,道:“你不要回侯家了,到哪里去都行,这些盘缠够你开个小店,或者买几亩地的,如果我前程顺利,一定会让人去看望你的。”
丌官云烟一听这话,眼泪便簌簌地往下掉,她也接了包袱,一面哭泣一面道:“桂姐姐,你不懂,我是不怕死的,我只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不管裴东玉如何打我我也呆在他身边,为的就是桂姐姐总要记挂着我,好不使我孤身一人。”
听丌官云烟这样说,侯桂纨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侯桂纨是富商独女,身边不缺人,更不缺头脑好使的人,她不留没用的人,丌官云烟不算是什么能人,就算把她划到鸡鸣狗盗一辈里,她也算帮过侯桂纨,可侯桂纨只当她是自己救济过的一个苦命女子,并没有把她规划到自己的生命轨迹里,既使她与她共同经历了裴东玉这档子事儿。
丌官云烟接了侯桂纨的银钱,也就是在告诉侯桂纨,自己不会缠着她,尽管她幻想着尽心尽力帮了侯桂纨,侯桂纨就会拿她当作是这辈子不可再遇之人。
“对不住了云烟,我都没有办法将芳坪和雨墨他们带走,我和奶娘也是自身难保啊。”侯桂纨说。
“我明白。”丌官云烟垂头咳嗽了几声。
祝愿看着气氛差不多了,她看着丌官云烟开了口:“别哭了,我爹把你买下来了,要不然为什么顾家娘子没找到驿站来要银子?听我爹说,顾家娘子真是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三百银。”
丌官云烟猛地抬眼看祝愿,侯桂纨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祝愿笑笑,她一面往屋里走一面道:“你们不会真以为我爹这几天就光顾着和许三叔喝酒去了吧?”
丌官云烟依然怔怔的,侯桂纨也依然又惊又僵着。
“别杵在那儿了,把行李都拿出来,人数点好,咱们该出发了。”祝愿一面说着,一面提自己的箱子去了。
“祝管事?”丌官云烟回头看向了祝愿。
祝愿将装指撑的皮匣往自己后腰上塞了,扭头看丌官云烟:“嗯?”
丌官云烟哆哆嗦嗦地转了身,“噗通”一声给祝愿跪下了,她眼里满含急切,似是想说什么,又被一阵急痰卡了嗓子,只用帕子掩了嘴咳嗽个不停。
祝愿将装书信的大小箱子里外套好,冲丌官云烟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侯桂纨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忙一脚踏进屋子里把丌官云烟扶了起来。
东屋里的菅灵和阿里虎正下了台阶往西屋这边走,二成子没管屋子里情绪激动的丌官云烟和一脸茫然的侯桂纨,他只出了屋子,看着菅灵和阿里虎,又指了指马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