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是无知妇人,我们说的自然也是无聊的废话,你听不听有什么打紧。”祝愿斜了大头一眼,挽着余思往前去了。
大头还在廖员外耳边道:“老爷,这俩娘们儿怕不是在骂你?”
廖员外带着醉意笑得猥琐:“随她们去!就是个给男人生孩子的,这会儿骂几句不要紧,等老爷洞房的时候就把她嘴给堵严实了!”
“嘿嘿嘿,咱家老爷最会堵那些小娘们儿的嘴了!”大头笑的比廖员外都猥琐。
还没走远的祝愿瞄向了重机和尚,重机也很是有默契地看向了祝愿,祝愿小声对他道:“之前我对廖员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现在嘛……是我高看这牲口了。”
重机点头轻声道:“嗯,我也不想再见这牲口了,不如咱们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吧。”
“哦?”祝愿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哎?”余思也流露出了一脸的好奇。
重机只说自己能帮祝愿,祝愿也打算在二舅妈家和重机好好合计一番,可到了二舅妈家细细分析起重机的身分来历时,祝愿便又迟疑了。
若只是廖员外的事情还好——得罪了廖员外她倒是不怕,因着余思和余念在职方司也是有身家的,他们自然不会怕廖员外;可重机就不一样了,别说是余家了,就是有些爵位在身的高官世家,只怕也担不起重机牵扯出来的诸多后果,所以虽说余思将祝愿带回了自己家,祝愿终是没将这事儿摊开说。
现在重机突然说今天晚上就要行动,这可不教祝愿吃惊?
他们不应该在驿馆里好好计划一番么?或者说这件事情对于重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需要合计?
重机笑的依然从容,甚至在祝愿看来他那笑里还带着几分魅惑,她像是中了他的术,这个时候她只需要点头答应便好了。
入夜的集云寺依然热闹,沿山道亮起来的烛盏直夺满天星光,漫山的漆黑被片片香烛撕开团团萤亮,怂恿着人直想干点儿平日里不敢干的勾当。
祝愿扯着余思挤入了山门,两个人忙往人少的地方蹿了两步才能松下口气来。
祝愿扯下后腰上的水壶灌了自己一口水道:“这集云寺里的和尚不睡觉的嘛?”
“人家三班儿倒啊!你当这么盛大的香火是怎么供起来的?”余思白了祝愿一眼。
祝愿扭头看向了重机和尚,重机凑近了她低声道:“我一身直裰太过显眼,余姑娘在这里也是熟面孔,接下来便由你和成兄弟去找庙祝了。”
祝愿点点头,咽下了嘴里的水,同时也咽下了重机和尚呼过来的带着檀香气息。
浅浅的空冥在祝愿脑子里如游丝般转瞬即逝,让她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一抹安详,便又被集云寺里的香火冲的急燥了起来,祝愿不由捧着水壶看向了重机和尚。
重机正嘱咐着二成子什么,见祝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又凑近祝愿低下了头来:“好歹是这里的庙祝,祝姑娘,你就是动粗也要拿捏些分寸,我想庙祝会比咱们更想息事宁人。”
祝愿微微一笑,望着重机又灌了自己一口水。
乖戾又轻飘飘,祝愿以前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让人有些心痒,可又怕用力过猛破坏了这份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