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眼睛就瞪大了:“你俩跟逃犯有什么区别?这些年你跟着姑父走南闯北的,没少听评书吧?刚刚立春,我姑父那一冬一犯的哮喘病都没好利索呢,就赶紧带你和二成子出门了,为啥?”
祝愿斜着眼横着余思不说话。
“我看啊,二成子就是某个罪臣的种儿。”
二成子耷拉着嘴角望向了余思,连包的严严实实的重机和尚也过来凑热闹了。
这成了祝余两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看祝愿闷闷不乐了起来,余思压低了声音凑近她道:“哎呀,我姑父当年还是涤狼司的呢!谁想人家晚年还能享儿孙之福呢!你们家半数的银钱都花庙里了,不管和尚庙还是道士庙,我姑父上心着呢!人家既是把二成子托付与他了,自然也教了他保命之法,你们两个小辈操什么心?”
祝愿看看余思,又咧开嘴笑了:“说的是哈……”
“行了,别想这些了,走,咱们去庙里玩儿!”余思摇了摇祝愿结实的手臂。
祝愿点点头,转眼望向了重机和尚。
重机和尚眼一闭,起手合十,装作没看见祝愿的脸色。
祝愿上手推了重机和尚一把:“走吧!你不去多没意思呀!”
余思有些不解,她那精明的小眼神儿在祝愿与重机和尚之间晃荡着,而重机和尚,他哪里不知道祝愿打的什么算盘,眼下他是躲不过去了,也只能长长叹口气了。
且说集云寺如何热闹?城里的上巳节都没能比过它!
集云寺分东西二寺,中间隔着宽阔的运河,运河之上卖香的、卖纸的、卖精美玩意儿和旅居用品的,大船压着小船,小船衔首咬尾,倒教人看不到半寸河面,只怕要过河的人都不必乘船,只消踏着小贩的船,便能不沾半点水到对岸去。
余思拉着祝愿往离得近的西寺来,祝愿一路“哇哇哇”个不停,二成子的头便一路点个不停,余思压着眉头埋汰祝愿和二成子:
“你俩且收了神通吧!知道的道你俩戴帷帽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道的以为你俩是来寻高僧治病的!一个碎语症,一个点头疯,咱们进去人家庙祝就得主动上来搭话,就怕你们不知道求药去哪个院儿!”
余思一转头又看见了重机和尚,她又加了一句:“得,忘了他了!这就这幅打扮,你们今天不在庙祝那里搞个最低消费就甭想出来了!”
听了余思这话,祝愿伸手把嘴捂上了,二成子也不点头了,重机和尚呆呆地看看余思,不知道自己要做点啥。
祝愿也看向了重机和尚,她犹豫了一下,把帷帽摘了扣在了他头上。
“还是他戴着比较合适……”祝愿说的底气不足。
正说着,祝愿被后面挤上来的香客撞了个趔趄,二成子忙挺起胸膛迎上了祝愿,祝愿扶着二成子扭头去看,就这么个瞬间,她和余思就被人群隔开了。
余思伸着手叫着:“哎哎哎!咱们别走散了!我记得你没带钱!一会儿……”
余思前面说了什么二成子没听到,他就听清楚“没带钱”这三个字儿了,他忙挤着人群去拉余思了,祝愿瞧着二成子也被人群挤开了,她挑着眉看看淹没在人群里的余思和二成子,嘴角一扬,看向了自己手边的重机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