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爷的名字叫花正正,和白启正一样是谭县人,世代以倒卖粮草和布匹为生,就是把自家结余米粮拉出去倒卖,再把外地客商的丝绸布匹拉回谭县卖给本地人,家住在白虎山下,和白启正是良友至交,不是移民到白虎山的佃农,而是本地人挪给白启正的封门砖,白启正觉得这个花九爷真是有点意思,一生喜欢穿花衣服,衣服上花朵越大越好,还喜欢在头上戴朵纸花,说他自己是“攒花人”,有一年为了二十两银子捞块花布制衣裳,跑了两百多里地,拉回来一匹花布制了二十几件样式不一样的衣服,本地人都说他是不是个同样?(注释:同性恋的意思),在古代,女的喜作花衣裳,有些品样王公贵族才有,花正正最大的喜好是每年收几匹花布,再作百八十件新衣裳,白启正真觉得他是门真金,常和花正正出入谭县各家酒楼,因为不方便回回出行带妻儿,所以当地人都觉得他俩是不是“龙阳之好。”白启正向来不把流言蜚语当真,不顾及他人看法,其他人常看见他俩一块儿出行,都各自散开避嫌。
花正正除了嗜酒还喜欢干一件事情:打麻将,输赢二十两以内,虽然白启正不好赌,但偶尔还是会陪着花正正搓几盘麻将,因为二十两银子是小数目,输赢都可以不计较。有一天,花正正突然约白启正到临天酒楼喝酒,说了件往事,他问白启正:“你哪个堂妹白芩是不是一心想嫁给你呀?”白启正说:“她是二娘生的,和我是堂戚,接过门不好。”花正正说:“上回你去看她,她跟你说什么来着?”白启正说:“她没说什么,只说她栽了二十几年桑树,养了一屋子的蚕准备开家织布房。”花正正说:“种桑养蚕织布真好。”白启正一听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娶她呀?”花正正翻了一个白眼说:“没有,随便问问。”白启正说:“你问什么呀?你认识她吗?”花正正说:“几年前,她来探亲我见过一次。”白启正看了花正正一眼没说什么,自顾自的低头吃菜。
第二天,花正正跑到紫龙山庄递给白启正一封书信说:“你把书信递给白芩。”白启正自顾自的把信封打开念到:“白芩师妹,几年前一见,今日甚是想念,白正正留字。”白启正把书信折起来对花正正说:“把你自画像也拿一张过来,我一并送给她。”当天花正正就找了个画师帮自己画了一张画像,还穿了件最花的衣服,把画交到白启正手上,白启正看完花正正的画像呵呵一乐说:“如果白芩看不上你,你不要怪我。”说完就把画卷起来了。两天后,白启正写了封书信:白芩表妹,有人特地作画一张,书信一封转交于你。兄长白启正留。把两封书信和一张花正正的画像一同塞进包袱内让信差转交给白芩。
旬月后,白芩回信,信上说:感谢兄长赠送画像,我仔细看了看,觉得哪个花九爷适合找个冠脸公子(注释:面带玉相的男公子),白启正接到书信乐得哈哈大笑,把花正正叫到屋内把白芩的书信给他看,花正正看完觉得心里一阵沮丧,不知道白芩也是这么看他的,白启正对他说:“其实白芩表妹在她本地有门好亲,我一直没给你说,上回去探亲我已经悄悄跟她牵了段姻缘,你不必伤感。”花正正收下白芩的书信默默的藏好了,从哪以后,花正正还是如往常一般陪同白启正出入谭县各处酒楼,对白芩的事,再没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