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温太医,面上同样露出了为难之色。她名为温情,与温晁同属温氏一脉,不过却是旁支的子嗣,与温晁素不相识,只是知道对方的姓名而已。
如今温晁犯下如此多的罪行,蓝曦臣若是追究起来,她恐怕也难以幸免,只希望蓝曦臣能看在她们这一脉世代行医的份上,对她们网开一面。
蓝忘机走遍了岐山镇的药铺,终于配齐了温太医所开的药方。
正当他往回走时,不远处又传来了狗叫声。他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试图寻找那日在茶楼下一闪而过的身影。
侍卫见他分心,疑惑地问道:“殿下,您要去何处?”
他步入一条小巷,瞥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身下连草席都没有。显而易见,小男孩非常惧怕狗,哪怕只是听到狗叫声,就会浑身颤抖。
蓝忘机带着侍卫向前走去,本想告诉小男孩,那些狗还在远处,不必如此惊恐。但或许是脚步声太多,小男孩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蓝忘机抬手示意侍卫们止步,独自走到小男孩身边,蹲下身,轻轻地搭上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小男孩嗅着身旁那股淡雅的檀香气息,恐惧的心思逐渐消退。他艰难地爬起身,试图抬头看清身旁的人。
然而,他的身体过于虚弱,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尽管如此,他仍能感觉到身旁的人熟悉无比,这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曾经许下过誓言的人,那人承诺过生生世世,只爱他一人。
蓝忘机见小男孩衣衫破烂,便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他身上,就连自己的钱袋子也全数给了他。
侍卫连忙上前阻止,“殿下,这不过是个乞儿,您这是何必呢?”
蓝忘机起身,冷冷瞥了身边的侍卫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蓝湛……”
被叫了名字的蓝忘机回了头,可身后只有那个小男孩,而他早已将自己裹了起来,睡着了。
是错觉吗?
蓝忘机从见到他到走为止,只字未说,就是连声音也没有出,他又怎可能知道自己叫什么呢!
就是在皇宫,见着他的人也只喊他一声二皇子、二殿下,蓝曦臣也从不唤他名字,只喊他忘机。
叫过他名字的,只有逝世的先皇后,和曾经爱着先皇后的皇帝而已。
可那道声音是他不曾听过的,若是错觉,不该是他没听过的声音。
蓝忘机回去后,将抓来的药给了温情,由她来告知老伯该如何煎药,又该如何喂他妻子服药。
蓝曦臣将弟弟带去屋外,问道:“见到那日茶楼外的孩子了?是哪户人家的?”
蓝忘机的心思谁都猜不透,唯有蓝曦臣一眼就能看穿,他点头道:“他似乎是个乞儿。”
说罢,蓝忘机还有些欲言又止,蓝曦臣笑了笑,直接说穿了他的想法,“你既想,那便去做吧,但也切忌先了解他的底细。”
蓝忘机闻言眼睛都亮了些,也不等侍卫们反应,直接跑了出去。
他见那乞儿第一眼时就想保护他,方才看他蜷在角落里,心里也跟着难受,直至那声“蓝湛”,让他想将他带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