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太阳不太常见，一出现便能俘获人心。

小羽身上裹着蓬松柔软的被子，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莫名的心安。好像自出生以来，还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记事起，每天都要早起干活，家里总是有干不完的活。要起来洗衣服、烧早饭、喂鸡、喂鸭、打扫屋子，哥哥们要出去读书，弟弟妹妹们要她带。爹娘也不轻松，总是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

哥哥们不是读书的料，也吃不了习武的苦，家里早早给他们娶了亲。

小羽不像她的哥哥们。她打架很有天赋，受伤了也不喊痛，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犟种。这种性子被村里教习武的老师傅知道了，试了小羽几招，立马收了小羽为徒，还说她日后必成大器。

习武有两条出路，一是参加武林大会，成为武林盟主；二是参加武试，成为武状元。

第二条路不好走，因为做武状元还要参加文试，小羽和她哥哥们一样，不是读书的料，一读书就头脑发胀、四处神游，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心在何处。

第一条路也不好走，因为从第一届武林大会起，只出过一位女武林盟主。

原本家里给小羽也说了一门亲事，是村头屠户家的三儿子。人家一听说小羽拜了一位老师傅习武，立马退婚了，说是不敢耽误她成为武林盟主。

小羽的爹娘也是被退婚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气得把小羽打了一顿，让她在老师傅和爹娘中二选一。

小羽喜欢爹娘，喜欢兄弟妹妹们，喜欢家里的鸡鸭和庄稼，可她也很喜欢老师傅，也很喜欢手中的剑，也很喜欢练武时的自己。

二选一，从来都是难题。

小羽选不出，老师傅便来家里为小羽说情，谁知道，小羽的爹娘将老师傅和小羽一起赶了出去，骂声传遍了整个村子：“你就当你爹娘死了！我养你做什么！你跟着你的老师傅去吧！嫁又嫁不出去！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弟弟妹妹？你就当我们死了！跟着你的老师傅练武去吧……”

小羽边哭边问老师傅：“老师傅，我娘她说什么啊？呜呜呜……”

家里的门开了，小羽看见了娘，委屈得还没哭出来，就看见她的几件衣服被扔在了地上。

“娘……”小羽不敢大声喘气。

“娘什么娘！你哪里有娘？从今以后，你爱叫谁娘叫谁娘，我可养不起嫁不出去的女儿！”

大门被狠狠关上，小羽吓得又哭了起来。

老师傅擦了擦小羽脸上的泪水，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流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好声安慰道：“乖孩子，你爹娘这是让你不要担心他们，放心练武呢！”

小羽闻言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鼻涕，不放心地确认道：“真的吗？”

“真的。你娘不是说了吗？‘跟着你的老师傅练武去吧’这不就是在告诉你，让你好好跟着我练武吗？”

“真的吗？”

“真的。等你以后成为了武林盟主，可要好好孝敬爹娘。”

“老师傅也要好好孝敬。”

“哈哈哈哈哈！真是个乖孩子。”老师傅捡起地上小羽的衣服，牵起小羽的手往远处走。

“老师傅，我真的可以成为武林盟主吗？”小羽认真地擦干了眼泪。

“那是自然，老师傅我的眼光错不了。”

“老师傅……”小羽睁开了眼睛，枕边不知何时已经湿了一块。

小羽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师傅你看，我现在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睡在这么温暖的被子里，可以这么悠闲得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