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仆人们的议论,洛红梅气得紧咬下唇。
她并没有当场斥责下人。
别人没说错,怪只怪自己男人不争气。
跟大房比,一无所成。
跟三房比,也比不过。
安庆年要是有国公爷一半,自己也能挺起腰杆。
由于声音太大,病床上的安予弘也听见了。
他拄着拐杖,勉强撑着孱弱的病体,一步一探地走到洛氏的房间。
拐杖一扔,洛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回头,看见了一脸火气的儿子。
“弘儿,你不好好在床上躺着,怎么走出来了?”
安予弘尽量按捺住火气:“母亲,赏粽节那日我就跟您说过,千万不要给表妹下药,我乃堂堂国公府二房嫡子,我有信心能征服表妹,您为何要用些下三流手段,给我和表妹下药呢?”
看着气愤填膺的儿子,洛氏放软了姿态。
“弘儿,母亲知道你不想强人所难,原本母亲也想等到冲喜那日,才让你们同房的,但我那侄女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她想寻一高门,我怕夜长梦多,加上你妹妹容馨又想快些嫁入林府,郡主也要嫁给你大哥,思来想去,只能这么做。”
听见洛灵溪要寻高门,安予弘双手握紧拐杖,空洞的义眼也变得深邃起来。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想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洛灵溪的芳心。
“母亲,下不为例,我不希望日后灵溪进了这个家门会怨我一辈子,我相信,除了我,没有更合适她的人了。”
洛氏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是个极度自负的人,企图用这种自负掩盖自身的残缺。
洛氏再次心软道:“知道了儿子,母亲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你放心,灵溪只能属于你。”
安予弘心满意足地笑了,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清幽院。
听了春桃的话,洛灵溪才知道自己被洛氏母女和郡主三个人下药了。
春桃气愤不已:“小姐,那洛氏母女也太歹毒了,居然给你下药,好在你反应快,给他脑门子一击,不然的话,你就被那病秧子给糟蹋了。”
洛灵溪仍心有余悸,“姑母跟洛氏断绝来往二十多年,我以为除了让我冲喜之外,她应当还念半点旧情,没想到她们母女心狠手辣,还伙同任明月对我下手,好在……”
好在有安墨染及时出手相救,这话她没有说出口。
春桃见她支支吾吾的,以为重提此事会令她伤心,就说了些暖心的事情给她听。
“好在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那日有世子帮助,之后长公主又狠狠惩罚了洛氏母女,如今一人被关禁闭,一人去佛门圣地吃斋念佛,经过这一茬,她们肯定不敢再使坏,小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洛灵溪眉头皱了一下,并不这么想。
此次三人作案,虽罚了洛氏和安容馨二人,但任明月却逍遥法外。
长公主对洛氏母女的惩罚原本还要更重一些才对,但她们却意外得到了平襄王的帮助,洛氏才免于被休。
那日去找姑母时,她看见姑母给了任明月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种种情况分析,洛氏跟平襄王关系匪浅。
至于是哪种关系,洛灵溪不得而知。
不过,洛灵溪还突然记起一件事情来。
在她记事起,就听娘亲提过,自己有个姑母远嫁上京的高门大族。
一个商贾之女,何以能嫁权贵,是因得到了贵人的相助。
这个贵人正是平襄王。
而去年家中遭遇变故,也是姑母找平襄王出面,才免了除父亲外其他人的死罪。
太不寻常了。
洛灵溪陷入沉思,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