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日记九(1 / 2)致这一小段难忘的时光首页

我从来也没见过像小孩一样爱哭的人,距离我们吵架又过去了几个星期,她好像一直在哭。

她的眼泪快把我淹没了。

连带着我也总是感觉眼睛酸涩,并且喉头像有个人在里面拴着它上吊一样重。

我觉得哭的不是她而是我了。

我不想再阐述那些永无止境并且毫无新意的梦,所以就写点生活里的事情吧。

我觉得,不管我在哪儿,都像是有无数的针尖一样的东西刺向我,透过我的肉体直接击中我的灵魂。

一些各式各样的疼痛从来也不肯远离我,这时候我成了他们最好的朋友。

我真的是一个非常怕疼的人。小的时候很爱生病,每回打针(你们也许知道,那是很粗的针头,很大的针管,要扎进臀部并持续一段时间才会拔出),我总是会很不安,会死死盯着护士的动作,要确定那是否是给我打的药水才行,如果不是,内心的一块儿大石头就落了地。

有点像老师提问学生的状态。

如果是,我很难判断即将要给我打药水,从护士那;但是也很好判断,从奶奶那。

我不知道护士是不是和奶奶有什么神秘的暗号,总之,当我的奶奶突然控制我的行动,我就知道终于来了。我很怕,我要背对着别人并且脱了裤子挨上一针,尤其是护士用酒精碘伏之类的擦试过我的臀的一小块儿以后,那种恐惧感我一百年也难以忘记。

其实没有很疼。

就是我的奶奶一边说不是给我打针,一边控制了我的行动,我怎么都挣脱不开。

大概是被欺骗和被背叛的滋味,以及不知道下一秒针要扎进具体哪个位置的恐惧才让我误以为打针很疼。

我能怪罪谁呢?

我只能怪罪我不该生病。

不知道怎么了,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情。我想不起来具体的对话具体的地点和具体的脸,只是想起来怎么被对待。

这些小孩记得比我更清楚,但是我没法去问她,我跟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