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业闻言摇头,他甚至悲哀的看着自己这个最叛逆的小儿子,“二十年,我给了你二十年的时间,想要你自己找到一条可以走通的路,可是你却只会逃避,如果你不想被我控制就应该培植自己的势力,就像李瑜一样,这样完全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大部分事情,可是你只会逃避;如果你能学着那些旁系一样对我欺上瞒下,委屈求全,你依旧能过上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可是你仍没有,你只会逃避。”
说着,
李公业身子在慢慢放松,“你生在这个家确实是个不幸,我从小教你的东西叫社会,这本就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义务,可是你却只会用对抗与叛逆来反抗这种制度,去吧,去拿你够资格获得的力量,我把机会给你了,如果你还是选择放弃,那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说完,他不再言语,
失望,很真切的失望,听的二胖都有些委屈了,
作为一个诡,他竟然谋生了同情这个情感,世间唯亲情与爱情不可辜负,真真是没错啊。
但是听到这些仿佛发自肺腑真情话的李璟,只是冷笑,
他看着李公业,看着这张亲情牌的王炸,
一个一人打下一片江山的狠人会对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堂堂洛阳执牛耳者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许多人都忘了,自己这位父亲大人可是戏剧发烧友,去京都演大学进修过的能人,曾经给一些了不得的大人物唱过戏的,要不他也不会看上同样是戏剧演员的万玉焕。
李璟从未简单的把这位当成一个父亲,李公业则更直接,他就没把自己当做一个父亲过,
他把所有人的人生当戏来编排,而他自己只能是编剧。
“好,我会去的。”终究退让,在李璟的记忆中,与这位父亲的博弈从未赢过,次数多了也就疲倦了,心累了。
抱着二胖,李璟转身就走,怕再待一会儿自己会忍不住骂出声来,
哪怕被摆了一道,他仍然很有教养的把书房的门带了上去。
李公业看着离去的儿子,伸出手去想要拿书继续看,半路上却停了下来,连他都没注意自己的嘴角有了弧度。
自己生的这些妖孽啊,也就与自己这个二儿子算计有意思,这样才对嘛,顺着常理走有什么意思,要就要走自己能走出来的路,不在乎任何人的狂傲,
他虽然喜欢演戏,但那也是七分假三分真,不少人能看出来那是演戏,可是只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三分真上,对那七分假熟视无睹,
只有自己这个儿子,从来都是只看假的部分,
只是还是太年轻,自己压迫也是有些重了,叛逆也是真的叛逆,自己还真头疼,
算了,看这次他能达到什么地步吧。
从书桌下面拿出那根风鹰拐杖,如蜻蜓点水般轻碰一下窗外,
他玩味的看着本寂静的夜晚开始刮风,然后乌云遮蔽了月亮,
直到一声惊雷拉回他的思绪,
他才笑出了声,既然气氛衬托到这里了,总得有点景色陪陪啊,他记得,李璟来的时候可没拿伞。
“你觉得他找人开车吗?”李公业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
神奇的是还真有回答,
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似山间清泉,岩石落日,听到就进入了一片森林,带着浓烈的檀香,
“他只是犟,又不是傻。”
对于这个人浓厚的恶趣味,声音的主人好像十分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