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士兵的咒骂声、伤员的哀嚎声、战马的响鼻声、汤锅的冒泡声……此时悉数在他耳中。
突然间,他从这些声音中,听见了一个极特别的声音。
它很尖细,就像电视剧里总演的太监的说话声。
“郭将军,这刁仁一意孤行,才造就了今日我军的惨败,罪当万死啊!”
“方大人,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三日后,我势必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大人,刁将军修为高深,只怕不会引颈待戮。”
“所以啊,我叫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才能让他乖乖伏诛。”
卫东靖一听,这是在谋划杀人啊。
而且杀的还是军中主帅。
他继续听:
“方大人,刁将军不仅自己修为高深,还有一支百人的亲卫队,个个都是元晶之体,眼下,他那儿子又带了一百人来,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是啊,一着不慎,弄不好死的会是你我。”
“所以大人,以郭光愚见,咱们不必等到三日后了,今夜就先下手为强。”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连他儿子一起除了吧。”
“好,郭光这就去部署。”
卫东靖陷入了沉思。
这方大人和郭光,不管是何许人,一旦他们杀了刁家父子,只怕自己也难逃厄运。
其次,刁义这人有情有义,一路上对自己照顾颇多,于情于理,也不该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去。
卫东靖当下就走出营帐,决定将听到的一切告诉刁义。
刁义此时正在中军大帐和他父亲团聚,卫东靖便行向那边。
行到距离还有百丈远时,他从一群杂音中分辨出了刁义的声音。
“爹,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孩儿的建议呢?”
“儿啊,诈死一事,得从长计议啊!”
“诈死?”
卫东靖陡然停步。
八卦之心,如同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他决定先听完他们说什么。
“爹,您是立了军令状的。”
“我知道。”
“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三天了。”
“我也知道。”
“这城别说三天,就是三月三年,它也破不了啊!”
“我当然知道啊!”
“既然你全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肯自救啊?”
卫东靖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儿呀!诈死,风险太大了呀!”
“那也总比被方监军砍头强吧?”
“你不明白。被砍头,那死得也只有我一个,可诈死,一旦败露,我刁家老小没一个能活命的!”
“爹,如果孩儿有办法,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呢?”
“方监军可是个人精,你如何能做到?”
“只需找个身型与父亲一模一样的人,让他变成尸体,再用妖人的兵器,捣碎他的脑袋,然后套上爹的铠甲,明日佯装攻城,趁乱丢于城下。”
“说的容易,这一时半会,去哪找这样的一个人?”
“孩儿身边就有。”
“哦?是谁?”
“那人叫卫东靖。”
“卫东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