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官刚要下楼,只听那少年唤道:你来这里。茶官连忙上前问道:先生有何吩咐?那少年道:你们老板原先不是姓吴吗?为何改姓刘了呢?茶官听了,心中纳闷道:今天怎么了,这两位喝茶,全都问这些呢?
他先看了看张大侠,才对少年说道:原是吴家的,如今给刘家了。说罢心中暗想:看此人不问清楚不罢休,还不如一次说了。想到这,他便把吴,刘两老板前因后果一一说了。说完了,他又看了看张大侠。那武少年道:方才我进门时,见你老板满面红光,准要发财。茶官听了此话,更觉诧异,只得含糊答应,搭讪着下楼取茶去。他却回头,狠狠地望了望张大侠。
在说张大侠,自从那少年一上楼来,看着便觉熟识。后又听了他与茶官许多对话,恰与自己问茶官的问答一样。细听声音,再看面容,象是救周老汉的少年。心中暗自道:他既是练武之人,为何又是行船渔夫呢?一边思想,一边擎杯,不觉出神,独自呆呆的看着那武少年。忽见那少年站起身,向着张朝阳一抱拳道:尊兄请了!大侠连忙放下茶杯,回礼道:兄弟请了!如不嫌弃,何不屈尊过来一叙。那少年道:承蒙雅爱,敢不领情。于是过来,二人单手向握。大侠将上坐让于少年坐了,自己坐在对面相陪。此时茶官将茶拿上楼,见二人坐在一桌,方才明白,他这两个是一路同来的,怨不得问的话都一样的。
笑哈哈,将少年的一壶茶,一个茶杯也放在这边。刚放下茶壶,只听少年道:七巧儿,你将茶壶先放到一边,给我们上好酒,拿两个洒杯来。菜不点了,只要应时配口的上来就行了。七巧儿连忙答应,下楼去了。
那少年便问张大侠:尊兄贵姓?那里人氏?张朝阳道:小弟镇江县长义村人氏,姓张,名朝阳。那少年道:莫非朱山镇陆枫的兄弟,人称大侠张朝阳吗?张大侠道:不敢当,不敢当。请问兄弟贵姓?那少年道:小弟平江县郑家庄,姓郑,名亮。大侠惊讶道:莫非令兄是郑明,人称平江双雄郑亮吗?郑亮道:不敢称,不敢称。小名何足挂齿。大侠道:久仰尊兄大名,一直想去拜访,不想今日邂逅,实为万幸。郑亮道:家兄时常思念哥哥,原打算去镇江县地面,未得方便。后来又听得哥哥在朱山镇任职,因此不敢仰攀。不料今日在此幸遇,实感上天。大侠道:兄弟休提那职务。我其实不愿意。象你我兄弟疏散惯了,寻山觅水,何等的潇洒。今一旦为公羁绊,反觉心中不能畅快,实在不得已也。郑亮道: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应为国家出力报效。我哥何出此言,莫非言与心违吗?大侠道:我从不撒谎。其中若非碍于陆枫兄一番情意,我早已辞职远走了。说至此,七巧儿将酒菜俱已摆上。郑亮提壶斟酒,大侠回敬,彼此略为谦让,饮酒畅叙。
张大侠便问:兄弟如何行船渔夫装束?郑亮笑道:小弟奉母亲之命来灵隐寺进香,行至湖畔,见此名山秀水,又此名湖,时技痒,因此改扮成渔夫。原为玩耍消遣,无意中救了周老,也是机缘巧合。哥哥休要见笑。正说之间,忽见有个小哥上得楼来便道:我想叔叔必在此,果然在这里。
郑亮道:你来作什么?小哥道:方才大叔打发人来,叫二叔早点回去。现有书信一封。郑亮接过来看了,道:你回去告诉他,我明日回去。略顿了顿,又道:你叫他暂时等等吧。张大侠见他有事,连忙道:兄弟有事,何不先行。难道还拿我当外人待吗?郑亮道:其实也无什么大事。既如此,暂且告别。请我哥明日中午,千万到桥亭一会。大侠道:兄弟,放心,一定去。郑亮便将七巧儿叫过来道:我们费用多少,叫柜上算账。大侠也没谦让,当面就作谢了。郑亮握手告别,下楼去了。
张朝阳自己又独酌了一会,方才慢慢下楼,直奔租的客房去了。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