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处理掉它吗?
洛诚注视着客厅内通往卧室的房门,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日记上内容的影响,他总觉得漆黑的卧室里传出来了一股不祥的气息。
他走到卧室的门口,注视着那间已经属于自己的昏暗、死寂的卧房,接着伸出手,把卧室的房门给关了起来。
现在已是接近凌晨的深夜,洛诚并不想在这个时间点来处理这么一个怎么想都带点诡异的东西。
虽然修持了一辈子的魍魉宝卷,但在没有镇压过任何妖邪的情况下,他除了神魂强大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保险起见,今晚我就先出去随便找个旅店将就一下,等明天早上联系了房东后,再一起来处理这东西吧。
看着被自己关好的卧室木门,洛诚在心里默默想到。
不过,就在洛诚收拾好了钥匙、钱包等必要物品,刚准备离开这间出租屋时,出租屋的大门处,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咚咚咚。
“谁?”
洛诚立刻将视线转向了出租屋的玄关处,那边同样也是这间狭小出租屋内的厨房。
玄关没有开灯,一道晦暗的光线从老旧木门下方的门缝里透了出来,光线中还有一条影子,那似乎是一个人影。
只是,在听见洛诚下意识所发出的疑问后,门外的那个人影却没有回应。
砰砰砰。
隔了大约三、四秒的时间后,出租屋的木门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敲门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用力了。
洛诚屏住了呼吸,他踮着脚,一步一步地慢慢挪到了出租屋的玄关处。
注视着从门缝下投出来的那道阴影,他沉默了片刻,接着伸手轻轻拔出了放在一旁厨具架上的菜刀,背在身后,然后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了房门——
呼。
一道夹带着些微潮湿感的寒风扑面而来,门外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洛诚又小心地跨出半个身子,在楼道上左右望了望,除了地上有些堆积的杂物外,门外这条走廊上又哪里有什么东西?
要就这么走出去,到外面去找家旅馆吗?
这是洛诚原本的打算,但刚刚发生的事情,又让他的心里有些忌惮。
门外的走廊可是一条死路,如果自己就这么走出去了,刚才那个敲门的人把自己给堵在走廊上怎么办?
迟疑片刻,洛诚最后还是缩回了身子,关上门,提着菜刀重新回到了客厅。
他刚一坐下,刚刚那种敲门声立刻又响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要杀要剐干脆直接来好了。”
洛诚提着菜刀从客厅的小沙发上站起来,但下一刻,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不对!
在听到声音的第一个瞬间,他下意识地看向了玄关,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一次声音的来源并不是屋子的大门。
他缓缓地转动脑袋,视线逐渐移向了自己卧室的方向。
砰砰砰。
随着第二阵敲门声的响起,洛诚看到自己卧室的房门正在轻轻颤动。
怎么回事?
我记得那间卧室只有这一个出入口,可是连窗户都没有的啊。
洛诚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并且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事实。
坏了,我的卧室门好像没反锁——
这个念头刚起,洛诚便看到自己卧室房门的锁头开始慢慢地转动了起来。
咔,咔。
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一股阴冷的空气从半开的门缝中涌现了出来,洛诚的鼻子里嗅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那像是某种肉类腐烂后,又混杂了泥土的气味。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一只手,这应该是女人的手掌,但却苍白又浮肿,指甲乌黑开裂,仿佛曾在烂泥地里抓挠过许久。
这只手从卧室的门缝中伸出,像是在空气抓挠着什么,接着又放在了地上,随后,一个披头散发,骨骼扭曲错位的女人,四肢并用地从洛诚的卧室中爬了出来。
她的皮肤表面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刀痕,伤口内的皮肉开裂翻出,内部的血液早已干涸,只能看到发黑的肌肉。
客厅里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地闪烁起来,昏暗中,洛诚看到这个女人抬起了头,她的双眼早已被挖去,只剩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一道狰狞的裂口将她的面部撕裂,粘连的红色肉丝之间,能看到宛如野兽一般发黄尖锐的利齿。
看到眼前这诡谲恐怖的一幕,洛诚呆立在了原地。
这是……鬼?!
他眨了眨眼睛,心中的恐惧逐渐地褪去了,手上紧握的菜刀也慢慢地滑落在地。
而就在洛诚僵在原地的时候,这恐怖的女人也已经注意到了他,它咧开那狰狞、怪异的嘴巴,弓起身躯,以一种非人的力量,猛地扑向了洛诚。
砰——
出租屋的客厅内出现一声炸雷似的闷响。
刚刚扑向洛诚所在方位的女鬼,忽地倒飞了出去,她的身躯重重地撞在了靠近玄关的那扇墙壁上,随后又贴墙滑落了下来,在洁白的墙面上拖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洛诚散开了自己手上在电光石火间结成的法印,随后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妈的,我还以为是什么恐怖的东西,搞了半天,原来只是一只鬼?”
作为镇狱宗的唯一传人,洛诚害怕很多东西,但却唯独不怕鬼。
镇狱宗的魍魉宝卷本就是为了针对幽魂厉鬼,诡异妖邪这类东西所创的功法,而且为了防止宝卷传人踏入“要有修为必须除鬼,要除鬼又必须有修为”的怪圈,宝卷内也记载了几种无需修为,只需消耗精神,即可对付鬼类的法印。
洛诚现在的这具肉身,虽然比起他自己的那具要弱小了很多,但他那强大的神魂仍在。
配合着神魂的力量,加上他修持一生所积累下来的经验,要用法印对付这种等级不高的厉鬼,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洛诚看向自己前方那瘫坐在地上的女鬼,刚才吃到自己瞬间释放出来的一个法印,这只鬼似乎就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很弱,远不如天剑宗宗主的母上大人一根毛…………但无论如何,自己的前身应该就是被这只鬼给害死了的。
想到这点,洛诚快步地来到了那只女鬼的身前,然后拽着地上女鬼的头发,将它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说。”
注视着女鬼空洞的眼眶,他冷冷地发问:
“是谁让你来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