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黎看似语出惊人，热情得莫名其妙。实则一直把握着此间的潜规则，无形间要挟住了寒风堡少主。

而且最妙的是，张玄黎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自己外门弟子的身份！

如果是其他有师承的真传弟子，考虑到韩卫可能秋后算账，断然不敢趟这个浑水。

可张玄黎就是个过于热情的底层弟子，韩卫过于认真反而显得小题大做，落人话柄。

……

韩卫坐在椅子上喝了三杯茶后才缓过劲来，回想起吴升义看到张玄黎时的迟疑。

“吴管事，你知道那小子是谁吗？”

吴升义迟疑了几息，突然发现了另一个很尴尬的事实。

那天他压根没把张玄黎这个外门弟子放在心上，一直专心运功修行。

待轮到他作自我介绍时，已经错过了张玄黎的名字。

见吴升义支支吾吾记忆不起，韩卫也只能暗骂一声“不中用的东西”。

“总之我记住你小子了。战场上千万别让我再遇见你！”

“今日之耻，他日必将加倍奉还！”

然而直到一年后韩卫饮恨回乡时才想起另一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那个外门弟子张玄黎压根就没有上战场的资格？

可惜那时已经太迟，太迟。

……

回想起韩卫那错愕的神情，张玄黎不禁嗤笑出声。

像韩卫这种纨绔大概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如此玩弄。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在拍卖会正式散场前先走为妙。

一般拍卖会最后几个项目都是各方势力争抢的关键，韩卫不可能不关注。

这个时候就是张玄黎溜走的最好时机。

“虽然不能亲眼看见有点可惜。但反正我也买不起。”

张玄黎耸耸肩，并不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

“霜筠谢过道友出手相救之恩。”

他下意识循声望去，就这么呆在原地。

此前他只是偶然瞥见了霜筠仙子的背影，只觉得此女身材高挑匀称，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然而现在当走廊微弱的灵灯照拂在其身上，张玄黎才明白那韩卫为何会一路纠缠不休。

眼前敛衽施礼的女子身形欣长，一袭天青色的窄袖襦衫，下着白青相间的灵丝长裙，白履银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出尘清艳。

她随意盘起的发髻上斜插着根白玉簪子，一张俏脸未施粉黛，其清丽却也胜过世间无数女子。

尽管张玄黎十分确定对方没有施展媚功，但他的心脏还是止不住的狂跳。

若是在人群中，这种美只会让人自惭形秽，敬而远之。

然而在眼下这独处的环境下，哪怕张玄黎尽可能抑制自己脑中的绮念，也忍不住动鼻细嗅那迥异于脂粉俗味的丝丝甜香。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然而那裙裾翻动间勾勒出的修长线条又让他更加窘迫。

这实在是他两世都未经历过的大事。

“道友想要妾身如何报答呢？”

此话刚一入耳便如夏日冰水淋头一般，吓得他神海中半点杂念都没有了。

只因为他骤然间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