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哪怕她不搭、放弃诸寻桃的这条大船,也不敢写这封信。
李嬷嬷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上有老,下有小,比孙夫人还更早当上祖母,抱到胖孙子。
因着李嬷嬷的关系,李嬷嬷的家人都得孙夫人的照顾,
一个个都不是贱藉,而是良藉。
孙夫人手里有铺子、有庄子,要给李嬷嬷的子子孙孙安排一份好的活计,实在是太容易了。
以前永靖侯府的人还考虑到,孙夫人是诸寻桃的亲娘。
对孙夫人再不满,只是为了给诸寻桃面子,孙夫人那边,他们能不计较就不计较。
现在不一样了,必须计较。
他们不但要跟孙夫人计较,还要跟在孙夫人手底下讨生活的李嬷嬷一家子计较。
这些个奴才,一个个有什么资格过得比自己的主子还好?
说因为诸寻桃倒霉,被孙夫人生下来?
真不好意思,他们永靖侯府还真没有这样的道理。
其实孙夫人的庄子是最好对付的,甚至都不用永靖侯府的人出手。
这么大的雪下来,要没诸寻桃的本事,
不仅冬天不可能有产出,来年春天,这庄子上也是种什么冻死什么。
雪灾若没有这么可怕,又怎么能让太子闻之色变呢?
至于孙夫人的铺子,也好对付得很。
只要想找麻烦,孙夫人的铺子就跑不掉。
谁家的生意,能做到这么十全十美?
蒋依静派去的人打听到,李嬷嬷的外子就是孙夫人一家铺子的掌柜,平时做生意,手脚最是不干净。
对此,孙夫人知道,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对方太过分了。
李嬷嬷对孙夫人的底线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外子是什么样的人,
自然,也早给外子打好招呼,要控制在一个什么样的度。
在这个度里,外子做什么,她不管。
要是外子不听的,到时候,得罪了夫人,丢掉掌柜的话,那她可不管。
李嬷嬷夫家一大家子,都是靠着李嬷嬷才过上好日子的。
晓得李嬷嬷极得孙夫人的看重,她的男人不敢不听李嬷嬷的。
反正又不是一点手段都不让他做,只是少拿一点,问题不大。
平时不算是大问题的问题,在遇到蒋依静之后,一下子就变成了大问题。
买的东西,缺斤少两不说,而且还是陈货,再放去,指不定都要坏了。
这样的东西卖给别人,铺子倒是不怕闹出人命来。
反正蒋依静的人一纸诉书,直接把这铺子告上衙门。
直到被官差拿下,李嬷嬷的男人还在发愣。
他可是礼部尚书家铺子的掌柜,府衙的人竟然敢拿他,
这是不把礼部尚书放在眼里吗?
大胆,放肆!
没等对方把诸定兴的名字报出来,官差提前一步,把这男人的嘴给塞住了,免得他乱说话。
将人拿下后,丢到男人面前的罪状,可不单只有刚才指挥的一条。
许多苦主都像是今天一下子冒出来似的,完全没有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