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儿郎,钱财与娇娘。
勤劳的妇女,美貌又圆满。
苦命的娃娃,许你衣穿。
孤寡的老儿,与你作伴。”
幽暗的屋内,轻缓的吟唱声旋绕。
这是一首童谣,在盛产施施茶的里陶镇,原是老幼皆知。
六年前那场摇天裂地的天灾之后,施娘娘出世,降服邪魅,救世助人,并在民间传播种植经验,改善民生。
因此原名“里陶茶”的茶叶,便成为了“施施茶”。
也从那时起,茶女之名,便不再可怕,反而平添了几分清雅。
那时候,传闻只要唱起这首童谣,茶女便可感知其存在,至诚至虔者,甚至能与茶女建立连接,实现愿望。
随着吟唱,悠长的茶烟钻进了吴任氏七窍。
远远看去,她的脸上像是灵蛇舞动,烟流调皮地旋着尾巴,随着呼吸,游进了她的体内。
吟唱结束,一缕茶烟又从吴任氏的眉间钻出,渐渐化作了一朵浮动的花影,瓣瓣肥美娇嫩。
这时候,冥冥之中,吴任氏好像感受到了茶女的存在。
她离自己无限近,又无限远,拿一双清淡的眉目看着她的红尘欲心。
吴任氏有些羞愧地闭上了眼睛,感觉自己像剥光了衣服站在镇子中心,可与羞耻相伴的,却又是无比的坦然。
“茶女在上,信女叨扰,诚惶诚恐。信女只愿……”
“在此祈愿,不问结果,自吃苦果。若得愿成,信女一生信奉,予取予求。”
说到后面,吴任氏的脸颊上,生起了一抹红晕。
在从前,向邪神许愿祭告,必然要奉上祭品。她见识过那庄严盛大的场景,她为邪神的力量而深深颤栗。
吴任氏忘不了。她好渴望。
她求不来施娘娘。她选择了茶女。
可是她没法弄来那许多人牲了。
幸好现在不同了。
从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轻车熟路,吴任氏少有奉过血食。
虽然看过无数次,但吴任氏其实是不喜那些血腥东西的,今时今日,她想茶女也不会喜欢。
于是吴任氏献上的祭品越来越少,最终,只献上了她自己一腔虔信。而至始至终,茶女总是没有忽视过她,也没有因此而惩戒她,更没有给她吃什么苦果。
这是她们之间独有的亲密,吴任氏想。
还有什么祭品,比得上她自己的虔爱呢。
她只愿离深深信爱的茶女,近一点,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这一次,也是一样。话音落后,她便感觉额头一凉,那是茶女轻轻的抚摸。
于是吴任氏放下心来,在带着丝缕烟火气的茶香中,静静等待。
“人类为什么这样甜?”
茶女将屁股怼在吴任氏的头上,轻轻一旋,屁股上面忽然生出了许多看起来十分粗硬的茶树枝,像手一般,延伸着,在吴任氏的脸上灵活地扫动。
随着扫动,有丝缕轻薄人气泛着茫茫的光,从吴任氏的身体中浮出来,向枝叶和屁股贯入。
“信力甜、情欲甜、生命甜也就算了,想象也这样甜。”
茶女看着墙上的画像,真美。
可是太脆弱了。
他伸出一些手将画像密密团盖,又伸出一些手,在屋里四处游荡,还沿着缝隙钻出,去搔那两个站得腿麻脸僵的侍女,她们的屁股和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