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周聿铭把一切说完，赶紧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往嘴里送，觉得口感舌燥得厉害，就咕嘟咕嘟地大口喝水。

秦兰也沉默着在思考。

半晌，她抬起头，眨着那双妩媚的眼睛，很是认真。

“周同学，你过去有确诊过精神疾病吗？”

“……”

周聿铭有些无语，但还是忍住了：“秦老师，你觉得我疯了？”

秦兰认真点点头：“很有可能。”

如果是以前，周聿铭本可以转身就走，但眼下，那些离奇的东西让他的头脑实在有些烦躁。

天知道他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多少章鱼头，他又是怎样忍住了内心逃离的冲动，才硬着头皮跑到这里来。

在看到秦兰仍旧是个正常人时，他都有些激动。

“秦老师，就没别的可能了？”周聿铭耐性子问了一句。

他疯了，这简直比周围的人都变异了还叫他难以接受！

秦兰伸手用青葱般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似在思索，半晌，她抬起头来，神情异常严肃地看着他：“或许你听说过，瓜特嘉尔复兴神教吗？”

“那是什么？”

“过去我国曾经参与一场国际救援行动，派遣了不少士兵前去热带某雨林深处解救一批战俘。在当地的内战中，有一批受了伤的战俘，被释放后并未回到自己的家园，这些战俘的家属相信，他们还被囚禁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最终瓜特嘉尔的某片热带雨林被锁定，随即救援开始……”

“等等，这和我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周聿铭打断她。

秦兰皱了皱眉：“马上就跟你有关了。军队进入了瓜特嘉尔的热带雨林，找到了那群战俘，本以为他们在遭受着非人的虐待，但现实却让他们震惊了。他们自给自足，是自愿留下来，并且相信自己在主教大人的赐福之下，已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了，断掉的双腿重新长出，可以犹如骏马般奔跑，断掉的双臂也重新长出，甚至可以做到像猿猴那样在树上荡秋千，最神奇的是，有个人的心脏被子弹打穿，但他仍旧活着，能够感觉到心脏有力地跳动……”

“邪教，”周聿铭皱了皱眉，“集体幻觉。但这里没有主教，没有集体，我也没有被催眠。”

短暂的沉默，秦兰又开口。

“据传上世纪40年代，A国科学家们曾秘密进行一项名为“原初补完计划”的实验，将世界上细胞分裂再生能力最强的一种名为环形棘章鱼的基因进行提取，与人类基因进行融合，试图改变人类某些细胞不能再生的问题，凭借着这种基因极强的生存能力，所有的胚胎在最初都茁壮成长，但随着这些胚胎越长越大，这些孩子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棘章鱼的某些特征，直至最后大脑不再发育，开始萎缩，成为了棘章鱼的内腔……”

周聿铭皱眉：“我国和A国不是死敌吗？它这破计划怎么传过来的？”

秦兰轻咳了一声，看着他的神色严肃起来：“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

周聿铭已经有点没信心了，但还是抬头看她。

秦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在世界的尽头，有一群特殊的异教徒，他们信奉异神，教义只在内部传颂。在他们的圣谕上有这么一条：沉睡之异神即将苏醒，那时祂将降下天启，污浊的生命将得到净化，生灵将迎来全新的自己，吾辈愿生生世世，奉上污浊之身以为容器，以求成为异神所创新世界中第一批信徒……”

周聿铭感觉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蹭的站了起来。

这空调也太冷了！

周聿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异常：“老师，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我没事了！”

“真的？”秦兰抬头看他。

“真的！”周聿铭很诚恳地回答，“那我就不打扰老师了，先走了！”说完，他就逃也似地往门外走。

“是吗？”

秦兰看着他的背影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