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妄为永远是生物心中最原始的渴求,而畏惧责罚与后果自然成为了束缚这种狂想的牢笼。
也正是得益于此,只要不是那些丧心病狂的疯子,那么在所作所为上便必然会带上一丝顾虑。
当然,这种顾虑的来源可以是威胁,可以是忧虑,自然也可以是责任。
而作为神火宗的总门成员,可以说皆是嫡系中的嫡系的他们。对于闯祸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有着那么大概百分之三十的羞愧感的。
很多时候,他们也确实竭力想要做到自己惹祸自己摆平的基本素养,但奈何,很多时候整出了的活总是在扣人心弦的同时又惊世骇俗。
于是乎,本着能者多劳的态度,他们兜不住的那部分就只能寄希望于有能力兜住的人才了。
事实上,在夜挽舟这位大能被发掘出来前,神火宗众人虽然闹事的次数同样不少,但仔细研究下就会发现,其无论是力度还是规模,都有着明显的差异。
如果更进一步去研究便会意识到,这些看起来肆意妄为的混蛋们,其实每一次都精准的把控着惹祸的红线,在尽可能我行我素的同时,确保着惹出来的乱子依然处在其他人能够处理的标准之内。
而这,大概就是他们作为神火宗一份子,对自家宗门最后的一丝挚爱与忠诚了吧?
当然,换成怜悯与施舍,其实也没多大问题。
而当夜挽舟这个大名鼎鼎的牛马横空出世之后,在一众类人猿们一次次从小心翼翼到如今肆无忌惮的试探中,渐渐明白了夜头含金量的他们,更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单纯想和夜头对着干,完全是因为夜头的存在导致安全红线巨幅的下降了。
所以说啊,之所以近年来神火宗的风评不增反降,这其中的锅啊,还真要分给夜头她老人家一半啊(暴论)!
可以说:摆平麻烦的能力越强=神火宗惹事的烈度越高
这条铁一般的定论,用在这群脑子贼鸡儿好,但还不如不好的类人猿们的身上,可谓是再贴切不过了。
而更加可怕的是,这些本就因为某牛马卓越的兜底能力而肆意妄为的好前辈们,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个全新的可能——
这原本已经跌破修仙界平均道德冰点的红线,似乎依然有下降的空间?
怎么说呢?
或许这就是牛马的命运吧~
被连续爆改的帐篷内,大只佬们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美好的未来,甚至连带着还提起了对惨淡未来毫不知情的某个边角料。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学弟的命格会不会也有问题?”
沉浸在美好未来中的某位大只佬似乎是终于良心发现,会想起了自己等人最初的目的,突然冷不丁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想想看啊,无属灵泉基本上已经可以印证了,但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学习速度,增么看都不像是狗屁均命吧?”
“那感觉,简直就像是直接把技巧、知识复制吞噬了一样,快的已经超乎了理解。”
面对他的疑问,其他人也是从美好的未来中回过神来,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估计熯老大在之前的交战中多少察觉到了,所以才装模作样的整了这么一出。”
“大姐头那边估计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但估计不多,所以虽然急匆匆的联系了上界,但安保方面却还是太麻痹大意了。”
另一位大只佬也明锐的从之前的些许痕迹中得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况,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坏笑。
“不过这次过后大姐头肯定是彻底意识到了,这不,急得连惩罚事项都没来得及宣布,只是草草的安排我们消减一下四周的灵气并留作护卫就赶去处理首尾了。”
“嗯哼,那接下来的宗门新秀赛岂不是?”
“嘿嘿,是啊,有好戏看咯!”
帐篷内,一众大只佬们更是发出了‘gei~gei~gei~’的怪笑,显然是无比期待接下来的乐子。
而不同于大只佬们的欢乐,余无悦此刻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余无悦此刻作为大怨种,是丝毫不知道自己眼中那个有社交恐惧症的小祖宗已经暗暗与人定下了互不侵犯协约,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因为某个小祖宗那心血来潮的‘坦诚’而已经深陷‘危机’。
余无悦此刻只是为又一次维护了世界的和平而沾沾自喜。
嗯,这个时候就应该狠狠的奖励一下自己!
想到这,余无悦兴奋的搓了搓手,当即打算去研习一下前天看到的静心诀。
当时自己只是无意间的看了个大概,但也有了一些了解,只要修习了这门据传是脱胎自佛门的功法后,自己对抗诱惑的能力必然会上升一大截呀。
到时候无论是身边的小祖宗还是其他什么诱惑自己成为正常牛马的事情,自己眼睛一闭,法诀一起,这不就忍下去了?
想到这里,余无悦甚至连怒斥旁边那个公然违法禁令、将赌资带入藏书阁内傻乐的超级类人猿的想法都没有了。
在礼貌的赶走了旁边这个只会搅局的类人猿前辈后,余无悦当即迫不及待的奔向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书架,全然无视了身后那目光中有了点莫名期待神采的少女。
“oh!nooooooo!”
只是厄运显然没有放过余无悦,只见原本装有自己心心念念静心诀玉简的书架,不知怎么的折断了一个桌角,而那传功玉简更是好死不死的倒了下来,结果磕碎了一角,其上的灵光已然尽失。
“呱,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啊!玉简!!”
拼命的将自己的神识灌入其中,甚至自创的灵目术法也火力全开,可奈何这玉简损毁的实在太过彻底,灵力流失的也太过干净,到末了余无悦也未能抢救出哪怕一丝的信息。
它,死掉了!
今日,我手震···今日,我心痛···我付出一切,却得不到想要的一点爱···为何上天要给我这种痛苦?我究竟做错什么了?
无力的向后踉跄了几步,余无悦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为了某个大名鼎鼎的纯爱牛头人。
而与此同时,身后如图小透明一般的少女则是默默地激活了禁制,召唤来一朵祥云,接着默默的推到了蒙受了巨大打击的余无悦身后。
因为心死、疯狂而脚下一软的余无悦随后仰倒而下,结果便倒到在了先一步准备好的祥云之中。
“静心诀啊,我真是好很爱你的,为何你要这样对我呀?呜哇呀——!!”
成年人的崩溃有时就在瞬间,眼见固守本心的希望与眼前破灭,余无悦头一次有了一种天真的要塌下来的感觉。
自己,自己是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了啊!
如果只是拱到自己怀里这个小祖宗,那么咬咬牙克服一下,还是能勉强维持本心硬撑到考试结束,可问题是,问题是···
一想到外面还围着一群搞事界地位堪比强者中奥加、天道那样的大只佬,哪怕不用天衍术余无悦也能猜到,在这么下去,自己这病怕是真的要被强行治好了啊!
不,或许该说,是彻底认清自己不过是个中二病尚未毕业的臭小鬼的事实。
自己就像是被吊在未知领域里的烧鸡,任由这些真正的神经病侮辱、强健时,才能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与正常!
完蛋了,我要变成次小鬼啦!
想到这里,余无悦哪还管的上其他,越发抱紧了怀里散发着淡雅幽香的抱枕,靠着捋那如同最顶级缎子一般柔顺丝滑的发丝,才能缓解着心中的悲痛。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就当余无悦凄惨哀嚎的时候,被礼貌的赶出了藏书阁的熯烨则是贼眉鼠眼的溜回了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