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感觉彻底被记恨上了呢。”
坐在自己编号列席上的余无悦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此刻不远处,那额头上的血痂都还没彻底消散的寅子豪正用着恨不得生吃了自己的眼神,死死地看向这里。
从他那恨不能彼汝娘之的架势来看,这新仇旧怨下他是当真将自己二人看得比杀父仇人还要重了。
毕竟之前最多也就是让他当众出个丑,现在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断了对方的前途,这仇能不大吗?
可对此,余无悦也觉得租户很无辜——毕竟看漏了的又不止有你们一伙人,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
也幸亏这考场之中不容许发生冲突,否则那排在自己身后的韭菜王和他的韭菜们怕不是早就一窝蜂的围上来了。
当然,结果嘛,自然是一道里的魂归九泉之下哟!
想到这里,余无悦看了看一旁的少女,再获得了对方一个‘有事?’的茫然眼神后,余无悦才算是松了口气。
万幸,这位小祖宗并没有因为被人注目礼而感到不悦,至少还没衍生到亲自动手的地步。
不过这其实也正常,毕竟这位小祖宗对于不感兴趣的事情,一贯是直接无视的。
甚至很多在他人眼里会怒急攻心的事情,在这位眼中甚至都不值得去关注的杂音。
可不知为何,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这位却表现得斤斤计较,而且更加可怕的是,这位下起狠手来是真的让人肝颤。
那种上一秒还污言秽语一副你小子‘乖乖站好’献祭之前先让我爽一爽的豪横傻样,下一秒就保持着那笑容然后脚下一滑,然后全家老小笑一同入选达尔文奖的场面确实有些震撼。
哪怕那不过是一群搞献祭搞出产业链来的顶级人渣,可这种一言不发就是一个小镇覆灭的剧情也确实有点小暴躁。
要知道,作为一个动不动就在他人面前隐去身形的避世主义者,当时被人盯上石斛的可切实是自己这个当时仍在苦恼是露宿乱坟岗、还是背着那小祖宗在多走一会的倒霉蛋。
结果一路上忍耐了许久都快抑郁了的自己这般都还没开腔,这位一路上动不动就趴在自己背上打瞌睡的小祖宗到反过来因为被吵醒而毛了。
然后,便是让余无悦又一次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诛九族!
除去那些非要跑出村子来找死的家伙外,那个原本人声鼎沸,如同火炬一般吸引着无数旅者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小镇,也在同一时间瞬间寂静了下来。
虽然没凑过去细看,但哪怕不去细想,余无悦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当然,事先声明,自己作为一个无血无泪的天外邪魔,对于愚蠢土著的生死,自己向来是毫不在意的。
但此刻毕竟事关大计,若是因此直接和那个大炸弹对上,结果导致原本顺利的入学又一次告吹可就麻烦了。
为此,余无悦又暗暗挪动了一下身子,将那些人挑衅、乃至下流的手势遮挡了下来。
而少女不知为何好像心情反而不错,到也让一边等待接下来考试,一边随时准备进行安抚仪式的余无悦松了口气。
而就在一众人各怀心思的苦苦等候的时候,一处折光扭曲的空间内,几个身影正围绕着一个气泡彼此交换着意见。
“这次的火属之人心气倒还算合格,虽然冲劲不足,但也不像那次,居然全军覆没,好好的心性测试硬是搞成了反应力比拼。”
“不过那龙雀国的皇子们是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了,果然身居高位却又安宁太久,就会如此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龙雀国的大皇子早早就确认了没有天赋,自然被内定为了继承人,从而彻底断了后面那些皇子的念想,于是也少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心性方面自然会烂上一点了。”
“唉,子孙无能啊,天赋本身便不好,偏偏心性上还如此狂妄自大,居然蠢到···呵,还真是让各位见笑了。”
“无碍,无碍,所谓的子孙后代也就是那么回事,三代之内才算得上是亲眷,至于之后的,嘿,谁还会在乎呢?”
“不过那个气运之子表现的也是够难看的,反倒是那两个靠着幻惑把戏的小散修更有看头。”
这时,其中的一人指了指光幕中还在怨恨注视着余无悦的寅子豪,语气有些揶揄。
“瞧瞧这小眼神,嘿,倒像是个深闺怨妇似的,明明是自己不怀好意主动凑上去的,啧啧,输不起啊。”
“师弟说的在理,这气运之子显然是顺畅惯了,殊不知像他这样的人,万千寰宇中乃是不胜枚举,到是那两个滑头的散修更值得在意。”
一旁的另一位监考的人员也是微微颌首,同时朝着光球一点,那巨大的光幕立刻分理处了一脚,那独立小角重的画面,也回放到了分组刚刚完成的时候。
“登记名是付伯乐和李梦雨,五行火属术型,且二人的术式应该出自同源,但灵息方面来看,他们二人的灵根显然并没有长期锤炼的迹象,但这灵力纯度···看上去应该是私下里反复运转提纯过,总体来说应该是刚刚掌握术法不久,此番看来确实为意外所得,且修炼时间不足一年。”
“灵泉属性很一般,应该是普普通通的灼泉,但这份心性确实不错,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人才。”
说到这里,他再次虚空轻点了几下,画面便直接锁定到了余无悦面色紧绷,仿佛在艰难的忍耐着什么的画面,而随着画面的缩小,最终锁定在了余无悦那不断无声呢喃的嘴唇上。
“看似一届凡俗武夫的付伯乐,其本身反而精通需要心细空灵的天衍术,而看似空灵缥缈的小书生,却掌握着需要心思活络多变的幻惑法,当真是非常有趣。”
“最绝的是刚刚那一手,哈哈,看似是出手阻拦那个气运之子动手,实际上应该是借机将灵力打入对方的体内,怕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其他竞争者的斤两。”
“那猛地收手也绝对是故意的,看,他的嘴唇一直在微动,这是新手天衍师都有的坏习惯,应该一直在维持推演,那收手的时机不是靠神识探查的,而是硬算出来的!”
“仅凭这天衍术的水平,他便已经有资格成为正式弟子了,哈哈,不行,想想就好笑,他们事后还敢偷偷溜回来观察,哈哈,是觉得没有考官出手惩戒,所以不算违规吗?”
显然,这些负责主考的人员眼光皆是一等一的毒辣,哪怕同时参加的人数超过千人,余无悦的所有举动都丝毫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当然,也只是余无悦的行为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至于另一个,能看到的,或许也只有‘能看’到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