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无知是福,这一点对于懵懂无知的余无悦来说也是适用的。
至少在此刻,丝毫不清楚其中发生了多少大事件的余无悦仍然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在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更是用赌咒发誓的语气坚定的表明了立场。
“根据科学理性的分析结果,我付伯乐敢在此打包票,鄙人绝不是灾星,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鄙人的鼎力相助,事态才不会发展成萨拉热窝!”
“这次的行动就是一个非常好的说明!”
说着,余无悦抬手指了指远处那除了通天彻地的黑云外什么也看不见的城镇。
不过即便嘴上还是自信满满,但话语里却也暗藏着一份自己都说不清的忧虑。
“就是因为有了鄙人的英明指导,这才成功压制了某个神棍身上自带的麻烦光环,更是先一步扼杀了一个至少累计姦杀万余好男儿的变态杀人狂。”
“否则让那两人在人口密集的城镇相遇,到时就不是伤上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余无悦虽然嘴上仍在慷慨陈词,但双眼却时不时的打量着那如同擎天支柱一般的乌云漩涡,心里面有几分嘴上的轻松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而幽冥宗的作风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了吗?只要那些个憨憨们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们自然也不会下狠手波及无辜。”
“而那个所在破院子里的跟屁虫,呵,应付这种动辄刨人主梁的不速之客,不理应是土地主人自己的责任吗?”
强行将心中的不安压下,余无悦就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将自己本就反复复盘了好几次的计划又重复念叨了一遍。
“虽然事情本身涉及了双方的核心利益,但本质上二者其实并不是绝对的冲突,当前对峙的局面也不过是利用二者的信息差,这才构筑出来的误会。”
“在考虑到此方世界的脆弱性以及你的价值,只要双方的负责人脑子都还正常,那么最佳的选择必然是谈判。”
“而只要开始了谈判,这个看似凶险的误会很快就会被化解,在弄明白了对方的核心诉求后,这架反而打不起来。”
“可以说,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两方人们互相提防、试探,最终拜拜浪费彼此的时间,让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更加轻松。”
“所以此役,我居功···”
“轰!!!”
突然,一道洞穿天际的光束如同擎天玉柱一般刺破了那云瘴,同时也狠狠地掐住了某人脖子,让某人如同窒息一般涨红了脸,嘴里的怪话也是彻底说不出口了。
“至伟?”
看着某人脸上写满了‘我不能呼吸了’表情的余无悦,贴心的少女当即主动帮助对方说出了卡在喉咙里的话来。
“呱,我不要看这种东西呀!”
看着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天际都撕碎的光束,与那如同万千触须一般缠绕而上,无时无刻都尝试要将对方拧碎绞杀的云瘴。
余无悦就如同被抽掉了脊梁一般,无比痛苦的哀嚎道。
“这帮修仙的已经把脑子都修傻了吗?居然真的在城区打起来了,他们脸上那张嘴难不成是装饰吗?连最简单的交流的概念都没有吗!!!”
当担忧化为了现实,余无悦是真的无法理解事情的走向了。
哪怕双方的实力差距巨大,那个混蛋护卫背后的势力具备碾压性质的强大,属于那种当着幽冥宗的面毁灭世界对方都得笑脸相迎的上仙,事情也不应该会如此发展。
倒不如说,如果实力差真的那么大,这件事才反而更打不起来。
考虑到预知中,只有找回了少女后才会灭世的举动,说明在对方眼中少女的价值无疑是高于无意义的情绪发泄。
而且从一路上搜查的人只有那来来回回的同一道弧光来看,对方在此界的霸权显然也远没有到自己猜测的那般巨大。
否则也不会来来回回都只有一个人到处搜索了,无论是摇人还是直接强征本地人,都显然要比自己亲力亲为要有效率的多。
而之后的灭界,可能也不是自己最初预想的发泄,到更像是扫清痕迹,又或是其他不得不这么做的必须行为。
如果情况是前者,那么结合少女的身世,余无悦自然判断出对方应该是忌惮其‘幽冥宗’的出身。
而一路上,那时不时飞过自己头顶的熟人显然也在佐证着这个事实。
特别是越接近幽冥宗的地界,那熟人的巡视频率也越高,这更是变相证明了余无悦的推测!
对方绝对做不到碾压,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必须隐秘、低调行事。
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余无悦这才以此为基础,构思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虽然前往叶府是少女预言后给出的方向,但其中也少不了余无悦在理清了部分修仙界势力关系后的首肯。
大的方向由少女来选择,而填充其中的框架,并使细节运转的更加流畅,则是余无悦的责任。
这便是二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分工。
而实际上,在遭遇到那突如其来的袭击者前,余无悦大致构思出的解决方式,与少女所看到的的最稳妥的未来,是基本一致的。
都是利用自身残留的气息,与老怪物那幽冥宗叛徒的身份,从而引幽冥宗的注意,导致其与那护卫碰面。
而叶府内藏有的密室中秘传典籍的存在,便是这个计划成功的最好保障。
如果不是因为那突入起来的‘袭击’,二人此刻怕是还在巡视周边环境,通过反复推演布置出一个称得上完备无缺的见面时机。
又怎会像如今这般,被迫以那催生出的灵花为饵,强行挑起双方的会面。
别的不说,按照余无悦原本的设想,饵料不应该是这种会吸引人靠近的异香,而是足以让所有人退避三舍,使得整个城镇人去楼空的恶臭花才对!
如果不是那个憨憨当街玩起了天地同寿,逼得自己必须尽快撤离。
如果不是少女推演出了一个让自己浑身发寒的事实:那个憨憨居然先一步掏空了叶府的秘藏。
如果不是担心那个憨憨带着人家镇教之法跑路后,会彻底激发幽冥宗的怒火,而让事态彻底的不可收拾。
余无悦是说什么都不会将双方的见面地点锁定在毫无疏散的城镇之中!
可如果不这么做,那么后果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如果不能营造出一个,将所有可能涉事的人员都被牢牢吸引在了原地的结果给幽冥宗。
让幽冥宗在切实抓获到贼人的同时,可以充分确定没有更多可能存在的其他从犯。
那么接下来,发现自家核心功法可能大规模遗失的武装势力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呢?
这个结果,光是想想就会让人不寒而栗。
每一个提前出逃的凡人都会被打上怀疑的标记,而这个过程中与这些难民产生过接触的其他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特别是此事事关一个仙门的镇派绝学,宁错过,不放过的道理,余无悦可还是懂的。
而众所周知,余无悦讨厌赌博,特别是那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道德之上的赌局。
为此,余无悦甚至还拜托少女再次确认了未来,最终得到契子未破之前,世界绝对不会因此受损的肯定答复。
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再次定契可能会出现规则冲突,而使用滴露虽然可以更加精确的选择契,但却会加重少女负担与潜在风险。
余无悦或许会真的同意了少女的提议,将滴露葫芦还给对方了。
但有着上述的担忧就表明,余无悦是绝不会那么做。
首先,事态是真的没发展到那个地步,而且就算发展到了,也没理由让自己相识的熟人为自己的私欲而买单。
自己想做的事情理应由自己来做,自己应得的报应也该自己来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