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龄心想,或许现代科学,是能让三重通天的一条路。不要小看现代科学对炼炁的加成,后来的西北大区临时工老孟,不正是用了现代科学的微观概念,将一个大户人家圈养家奴杂耍一样的禽兽师职业,走出一条通天之路么?
左若童的三重之所以没成功,是因为他到了三重,也仍然炁是炁,人是人,球还是球,没长成第二颗头。那如若是用解剖学、细胞学等科学,将逆生之炁融入进每一个人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颗粒子呢?
至于无根生说什么有尽头的路就不能通天之类的屁话,听听就得了,一个是哲学,不,那都算不上哲学,充其量算诡辩,另一个是科学,都不是一条路上的东西,拿前朝的剑斩本朝的官,斩不动的。
当然了,在没确定约翰这人可以信任之前,他也绝不可能同意让个陌生洋鬼子拿着自己的身体组织切片去研究的,那属于自寻死路。
“那还等什么!”约翰一拍桌子,兴冲冲道:“我现在就跟你一起走,这破铺子一年也没人来,挣不到半毛钱,倒不如这就走了!”
“你先等等吧。”贺松龄赶紧拦住约翰,这洋人是个人来疯啊,“我这次有事来办的,你就算跟我走,也得等我办完事再说。不对,你能先给我治病不?”
“行行行,没问题。”约翰拿过纸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一个方子,交给贺松龄:“你去城里的大药房,按这个方子抓药,回来我给你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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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松龄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敢问先生,您这是什么地方?”
“诶嘿嘿,太久没人来了,我这也没啥钱,有用的药材都卖了付房租还账了,剩这点……”约翰有点脸红:“这不都过期了嘛……”
“你赢了。”贺松龄没想到,他也有服人的一天。不过想想也合理,他才是个愚蠢的本科生,而这位可是研究生,双倍愚蠢。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终于有人能在清澈的愚蠢这一项上压制贺松龄了。
贺松龄这一呆,就是两三个月。该说不说,约翰这医术确实不是盖的,重要的是学贯中西,贺松龄非但后来受的伤,甚至连第一次受到王家伏击之时那一直没好的伤势,也恢复的七七八八。
而这段时间下来,贺松龄也试探性地跟约翰分享了一些抗生素和磺胺类药品的基本原理,让约翰惊为天人,往后每天没别的事,一睁眼就先给贺松龄磕仨头,试图拜贺松龄为师,跟吕慈当师兄弟。
贺松龄当然一直没同意。不知深浅,不知秉性的人,磕俩头就收了当徒弟,真当自己是玉小刚那种蠢蛋呐?这两天吃吃喝喝是显得关系不错,但是看人性得观人于忽略,观人于临财、临色、于酒后。
约翰在这方面表现的还是不错,无论是无意之中的试探,还是得知了抗生素、磺胺,以及一些更超前的生物制药设想,都没有出格行为。但连左若童都能看走眼,贺松龄这才几年道行啊?
终归是不敢下这个决心。其实最重要就是原著中没有这人,他收吕慈就痛快的多。
不收不收吧,约翰也不是怨天尤人的人,依旧每天跟贺松龄探讨医学的前路,每天给贺松龄煎药、服药。
“得嘞,您今天再去抓最后一个疗程的药。今天喝完这顿,后面那一个疗程的方子,您就自己在路上想辙煎,反正都是将养的。”这几个月下来,总跟贺松龄和吕慈交流,约翰的汉语水平都提高了不少。
“行。”贺松龄点点头,他不是那个爱使唤人的人,自己溜达着就去了药房。
“哟,贺爷您来了!”药铺伙计这几个月下来,跟贺松龄都熟了。这位爷,长得帅气,出手阔绰,谁不喜欢呢?伙计笑着问道:“今天这药怎么抓?”
“照这个。”贺松龄扔出一把大洋,正好压着写方子的纸飞到柜台上,“剩的钱是赏你的。”
“诶呦,谢谢贺爷赏!”小伙计乐的眉开眼笑。找过梯子来,爬上爬下,很快就抓齐了贺松龄的方子。
“贺爷,您请。”小伙计打好包,递给贺松龄,正要收回手,却发现贺松龄抓着他的腕子,像铁箍一样没松手。
“今天才下手,够能忍的。”贺松龄看着眼前的小伙计,伸出三个手指头,“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