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瑶用两个狐狸眼睛吃力地盯着黑铁牌子，身后的老头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很是沧桑，像是写满了故事的样子，幽幽说道：

“那年我如日中天，蛄道人的名号响彻西离，就连中洲也有不少人听过我的名号。”

“有一次，我修炼鬼门神通被正道阻挠，杀了玄天宗、云曦宗好几个弟子加一个长老，被中洲正道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我从一处偏僻深渊跳下，走运的是我不仅没死，还发现了前人留下的一处破旧洞府躲了进去，并借此躲开了正道的追杀，这仙铁玄策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老头啰里吧嗦说了一大通，伏瑶压根没有听的兴趣，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所谓仙铁玄策上的古朴文字。

“卵青整块，三两五钱，落红二两配鹿血八两……便成去化灵液。”

上面的字有简体也有繁体，还有不认识的方块字，但看样子都是些材料名称和剂量，文字的最后还用小字注了几句话，大概意思是人的肉身不够强悍，直接服用这个去化灵液容纳不了暴涨的灵力，很容易暴毙。

但生出灵智的异兽体质特异，可以承受服食灵液之后体内灵力暴涨的冲击，还会因为自身灵智的本能把灵力自我归纳，避免灵力逸散，失去效果。

『看这意思，老头的理解应该是想让我先服食灵药，最后再把我吃下去，吸收被我归纳好的灵力……』

老头看伏瑶许久不说话，不知道他是看不懂字还是怕死打退堂鼓，便幽幽道：“你不用管那些，你要做的不复杂，就是把灵药喝进去，等化成灵力之后慢慢控制住，不要让这去化灵液里的灵力漏出体外就行。”

伏瑶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并不怕死，只是他并不想让这死老头如愿，正在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坏他的事。

“你还剩多少灵药？份量够不够？万一我成了还不够那我不白死了吗？”

“最好的情况一份灵药就够，之前那些炼成的我全都已经吃了，效果不错，可惜还是差了一些……我这里还剩了一份半的灵药。”说到这里，老头懊悔道：“之前为了炼拘魂阵，杀人太多，动静搞得太大，引来了极阴宫的狗腿子，其实本来是非常充裕的……没办法，我寿元即将耗尽，心里太急躁，不然我也不会急着用外力。”

伏瑶心里一颤，果然，外面的尸山血海都是这个老头一手造成的，可这家伙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满脸的云淡风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像说自己今天喝了几杯水一样。

伏瑶的眼睛微微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那就行，既然是赌命，那我也不扭扭捏捏，这一杯半我直接干了。”

老头闻言欣喜点头，立刻将那满满一大杯绿色的荧光液体递到了伏瑶的嘴边。

伏瑶深吸一口气，直接闭气把自己尖尖的狐狸嘴巴插进杯子里喝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整个房间都变得非常安静，老头紧紧地盯着伏瑶，既怕她像之前那些异兽浑身爆裂，前功尽弃；又怕她喝的不够多，产出的灵力不足以他冲击新境界的。

毕竟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绿色的荧光液体快速变少，直至见底。

伏瑶长出了一口气，说实话，这药液还挺甜的，味道相当不错。

“咦，没什么感觉嘛！”

不过他看老头一副紧张的样子，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果然，伏瑶只觉得胃所在的地方陡然一缩，喝下去的液体像瞬间蒸发了一样，紧接着，一股狂暴的力量开始在身体里四处鼓荡游走。

“好痛！！！”

伏瑶吃痛低声嘶吼，这股力量欲要把他撕裂一般，他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即将破开的茧，马上就要有一个东西从他身体里面钻出来似的。

“噗嗤噗嗤噗嗤……”

伏瑶的身体不断膨胀又撕裂，鲜血和荧绿的光芒不断从这具躯体向外冲出来。

“老头，这玩意劲儿太大了！我根本控制不住啊！还吸收个屁，我肯定要被撑爆的啊！”

老头叹气道：“仅仅一味主材所蕴含的灵力都不逊于我几百年修炼积攒的，更何况这一整份的灵药，里面的灵力甚至够你化形几十次的，不然哪里够我突破境界。”

说罢，老头背过身去，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碗水咕嘟饮下，不再去管伏瑶的哀嚎。

伏瑶恨恨地看了老头一眼，如果注定活不成，自己也一定不能让这个死老头得逞！

凭伏瑶的直觉，体内这些灵力都有着巨大的能量，如果把这些灵力聚拢到一起，想必一定是一个威力恐怖的炸弹！

伏瑶闭上眼睛，无视身体的剧痛，先是从一点点灵力开始，接着再到控制着一股完整的灵力奔流，引导着这些灵力奔流在胃附绕圈旋转……将一整股灵力奔流全部弄成一个旋涡以后，伏瑶旋即感觉胃所在的那里舒服了许多。

见这样做有效，伏瑶心中再度燃起希望，便接着控制第二股灵力奔流向这里靠近。

刚准备把第二股灵力奔流混入旋涡一起旋转，突然一阵危险预感袭来，伏瑶连忙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从中分出一小股混入其中。

胃附近的那个空转的灵力漩涡摇晃了一下，而后逐渐稳定，最终回归之前的状态。

看来方法可行，只是不能操之过急！

再分出一小股，灵力漩涡又是轻轻晃动，而后继续将其吞噬进去。

虽然这样很稳健，但伏瑶却等不起了，他的四肢正在劈啪作响，由于灵力奔流太过凶猛，扩散地太快，仅仅这么一会儿，自己只感觉身体已经被撑大了一圈，都快不成形了！

将剩下的灵力奔流大块大块的送进灵力漩涡，引得灵力漩涡不停摇晃，时刻处在崩溃地边缘。

伏瑶忍受着遍布全身的剧痛，冷静地、机械地重复着这个流程。

『幸好我这么多年在外科工作，手上功夫一直没有懈怠，不然还真搞不定这个。』

……